第二日
正午
程锦衣一边捋着袖口一边朝皇宫走去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文武百官同聚一堂，程锦衣今天穿的是广袖，腰间绑着根腰带，上面有着一只用墨水画的小猪，程锦衣早就看见了，祁宇杰画的时候还在暗暗窃喜，程锦衣只好装没看见，任由祁宇杰在他身后偷笑
祁宇杰为了能和眼前人多带一会，只好说是为了去皇宫外院找黯聊天，祁宇杰在程锦衣身后看着那人长发及肩，腰细腿长，回头看他是眼睛水汪汪的，眼下还有颗自己做的泪痣，阳光有些刺眼，但爱人十分赏眼
程锦衣把祁宇杰送到皇宫外院便离开朝皇宫内走去
程锦衣刚到大殿外还没等进去就听到太监大喊
“有刺客！抓刺客！”
程锦衣回头一看刺客就在长廊上面奔跑后面跟着一个人，回头看里面大臣全都慌了，武官这时候大多都被人群堵在里面出不来了，程锦衣见状也没多想，轻功翻身上房，朝刺客跑去
大殿内的祁舟行见状朝祁向阳挑了挑眉
程锦衣一路狂奔等离近了才看见只有刺客一个人，程锦衣没多想从袖子里掏出把小刀朝刺客扔去，小刀稳稳的扎到刺客肩上，刺客倒下，程锦衣走过去看着刺客，用手探了探鼻息，又把小刀拔下来想挑开刺客脸上的面纱，没成想这人压根没死，翻身把程锦衣压在身下，程锦衣把人一脚踹开，见状刺客还想往上扑，程锦衣借力将自己撑起，不知何时身后又来了一个人，毫不犹豫就把剑捅到程锦衣腰上，程锦衣瞬间觉得喉咙里有一股暖流，低头一看那剑已经捅穿了自己的身体那两人早已逃跑，程锦衣支撑不住身体向一边倒去，倒下的瞬间喉咙里的暖流顺着嘴角流出，程锦衣意识已经涣散，迷茫之间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跑来看不清脸，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眼前已是黄昏，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屋里，程锦衣觉得有些刺眼，伸手去挡，发现自己手上扎着根银针
他不懂医术，伸手把银针拔了，想坐起来顿感腰间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李彦可能是听见了动静，便推门进来了
“别动！”
“嗯？”
“锦哥，躺好”
“哦”
“疼吗”
“有点”
“刚醒的时候是不是不疼”
“嗯”
“我那针呢”
“桌子上”
“你把针拔了能不疼吗”
“……”
李彦把手搭在程锦衣腕上，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着程锦衣
“有事？”
“没有”
“那你……”
李彦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出去
程锦衣没多想观察着周围，这里不是他的府邸更不是锦衣卫的地方
李彦走出去，走到另一边的房间，里面的人正是早已把眼睛哭肿了的祁宇杰，黯坐在祁宇杰对面，低头看着地上
“天天哭，锦哥躺了三天你哭了三天”
“你先出去我和他聊会”
“你要和二愣子聊啥啊”
“出去”
李彦没多问，他只觉得黯这么做肯定是有他听不得的事要讲给祁宇杰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师兄确实是这样”
祁宇杰什么也没说，把头埋到臂弯里，黯走过来拍了拍祁宇杰的肩膀
“自己去问问吧”
黯说完便离开了
只留下祁宇杰一人
深夜
祁宇杰推开程锦衣的房门点燃一根蜡烛想看看那人的脸庞，刚照过去才发现那人压根没睡
“额……早……啊？”
“早”
“你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还没睡，眼都肿了，让李彦揍了？”
“怎么可能……我……”
“你有事？”
“我……我……没有”
“说吧”
“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
“真的？”
“真的”
“嗯”
祁宇杰看着程锦衣的模样把头埋到那人身上，程锦衣把手搭到祁宇杰头上，过了一会就听到那人的呜咽声
“不是你哭啥啊”
“放屁……我没哭”
祁宇杰抬头对上程锦衣的眼睛，程锦衣看着那人通红的眼眶，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头上
“行了有事快说，别等着我揍你你再说”
“阿锦……你父母好吗……”
“挺好的”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骗我！”
“你……”
“我都知道了……你的过去……我都知道了”
“……”
“阿锦……你到底还是不信任我……”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我把我的人生讲给你听”
祁宇杰点了点头，用手擦了擦眼泪
“我不是朔野城本地人，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深山里，五岁前，我的人生一片光明，有个会给我带玩具的爹，一个会给我做各种吃的的娘，那天是我的生辰，我让爹从集市上给我带把木剑，爹同意了，那是傍晚之时，我在厨房里偷吃糖，只听到外面阵阵惨叫，出门一看外面早已血流成河，爹倒在地上，带给我的木剑掉在地上被染成红色，娘从外面冲进来，把我抱起，把我放到窗户外面指着远处的地方让我跑，我在窗户外面，娘在里面，那时还小，只知道害怕了就哭，根本走不动，娘只好大吼让我跑，那是娘第一次吼我，也是最后一次……我亲眼看着一个士兵把刀捅进娘身体里，血溅到我的脸上，我愣住了，听着娘最后告诉我的那句话让我走，我吓傻了，瘫倒在地，幸运的是我没死，我被人打晕抱起扔到了朔野城里，在朔野城我见到了巡逻的士兵和那天杀人的士兵穿的一样的衣服，我才知道那天屠村的人，正是朔野城”
“然后我就在朔野城过上了鸡狗不如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只能在酒馆替人打扫卫生才能捡点剩菜吃，三年后，来酒馆喝酒的客人好心给了我点碎银子，让我去街上买吃的所以我去集市买了两块桂花糕，没成想让路边富家小孩给我抢走了，小孩抢了就跑，还朝我吐口水，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用石头把那小孩砸死了，我怕被人报复，撒腿就跑了，遇到了我师傅，这才使我的人生不那么黑暗”
“那几年我有过屠城的念头，但是碍于自己武功不够高，可能会被士兵杀了，所以我就拼命的练，拼命的学，有了能屠城的能力，但是我又不想屠城了，百姓是无辜的，错的是城主，然后我就进了锦衣卫，在锦衣卫里呆了两年，成了总教头，也算是被城主信任，但据我了解这个城主不是当年那个城主，当年的城主姓李，而现在这位不姓李，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无欲无求，要真想有个愿望那就是长命百岁”
祁宇杰什么也没说，握住了程锦衣的手
这些事情单是一件发生在祁宇杰身上他都会觉得无法接受，但这些事情……却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他不知道原来看起来扶摇直上的程锦衣身后有这么多事情
“阿锦……我想陪你长命百岁”
“我可不是好人，你不怕没准哪天我把你杀了？”
“遇你，我从不后悔”
“人啊总是会变的，该和你长命百岁的人，不是我，也不能是我”
“我只想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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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子
作者：冰红茶和东方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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