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一个穿花棉袄的妇人举着药盒喊，“我家娃吃了你开的退烧药，烧了三天才退！现在想想，你这药是不是假的？便宜没好货，你就是拿我们当试验品！”
人群越吵越凶，有人伸手去扯墙上的“医药费减免”告示，有人开始砸柜台上的药瓶。周老想拦，却被人推得撞在药柜上，额头磕出个红印。师傅气得发抖，指着人群喊：“你们摸着良心想想！去年流感，是谁熬了大锅药放在门口，让大家免费喝？是谁大半夜顶着雪，去山里给你家老人采草药？”
可没人听。那些被挑唆起来的怨气，早盖过了往日的情分。刘二更是趁机掀翻了账本，纸页飞得满地都是，他踩着那些记满“免”“欠”的纸，恶狠狠地说：“少来这套！今天你要么把‘私藏的便宜药’拿出来，要么就承认卖假药，赔我们所有人的医药费！”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明明是自己贴钱帮人，怎么就成了“坑钱”“卖假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瞬间压下了屋里的喧闹。三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派出所的李所长，他手里拿着一张查封通知书，脸色严肃：“秦昭昭是吧？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这‘昭然堂’涉嫌销售假药，并且存在价格欺诈行为，现在需要依法查封医馆，接受调查。”
人群顿时安静了，刚才闹得最凶的几个人悄悄往后缩，眼里却藏着幸灾乐祸。刘二甚至凑到李所长身边，低声说：“所长，您可来了！这女的黑心着呢，您可得好好查！”
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冰凉。师傅急忙上前，抓着李所长的胳膊解释：“李所长，您弄错了！这肯定是有人造谣！”
李所长叹了口气，推开师傅的手：“老叔，我知道您是好人，但程序得走，等调查清楚了再说。”
直到医馆被贴上了封条，我站在门口，还是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刘二带着乡亲们还在嚷嚷着让我还钱
没等他再说下一句，我猛地冲上去，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老街的寒风里格外清晰。刘二被打蒙了，捂着脸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瞪着我：“你敢打我？”
秦昭昭我打了怎么了？我打就是你
我举着账本，指尖捏着那些皱巴巴的纸页，声音发颤却字字用力。
秦昭昭李所长，各位乡亲，你们都看着——这账本上记着，刘二他娘去年咳嗽，我免了七块药钱；今年春天他娃拉肚子，我不仅没收诊费，还倒贴了两块钱的葡萄糖。他现在喊着让我还钱，那这些年他欠我的，是不是该先还了？
我翻到写着“刘二”的那一页，举到李所长面前。
秦昭昭您看，这上面有他每次拿药的签字，欠的十五块三毛，一笔一笔都清清楚。还有张屠户，你去年冬天摔断腿，我天天上门换药，没收你一分钱诊费，光药钱就贴了二十块，这二十块，你是不是该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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