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又大雨磅礴，殿内又一室寂静，唯有香炉里的香、与满殿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阿姐？”“师姐？”“江厌离？”
众人下意识地紧握的拳头，直到指甲狠狠地掐进肉，席卷上来的疼意让他们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开合的嘴上下翕动许久才试探地唤出声
“好久不见。” 江厌离颔首再道，视线再次扫过众人，最终落到金光瑶身：“听怀桑说，你想见我。”
“聂怀桑？” 除了金光瑶，所有人都看向聂怀桑
“是我。”聂怀桑见此，也不装了，冷笑一声讥讽道：“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像你们一样只知道伤春悲秋吗？”
“聂怀桑 你……”魏无羡和蓝忘机瞬间明白，此时他们有一种被人当做猴耍的感觉。尤其是魏无羡，他终日打鸟却反被鸟啄。而蓝曦臣和江澄满脸错愕，他们不明白这头为什么还有聂怀桑的事。 倒是温情想起金光瑶提过一嘴，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你的聂怀桑
“你……你 你恨我吗？”
金光瑶他没空管他们，他嘴张了又张，满腔的说词最终也只脱口了几个字， 其实他想好如何让他的菩萨为他心软的说辞，可真出现在他面前，如梦中那般时他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清晰的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害怕，他……怕她恨他
江厌离抬眼看他，清明的眼神里平淡无波，思考的几秒里江澄扶着柱咬牙切齿的将话接过： “金光瑶，你还有脸问？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你怎么还有脸问别人恨不恨你！”
“金光瑶 呵呵…你这脸皮可真厚，真不愧和薛洋是一丘之貉。”魏无羡被金光瑶的无耻气笑
蓝曦臣叹息了一声没说话，蓝忘机只庆幸金凌不是他一个人养大的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
江厌离没理他们的话，沉吟片刻低声叹道
“阿姐/师姐……”江澄和魏无羡听罢脸色变了又变，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他们谁也没资格对江厌离指手画脚。而其他人怔住不语，唯有聂怀桑知道答案，因为江厌离从来就没变过
“我 我就知道 你会怪我的……”
金光瑶反应过来满目欣喜，那模样如同行尸走肉得到救赎，如同行走在沙漠即将渴死的旅人得到天降的甘霖，他知道他的菩萨永远会救赎他
这是只是没高兴几秒，他听见江厌离说： “我不恨你，是因为你是一位好仙督。”
“我不怨你，是因为你如今变成这样这世道有一半错，世道对你不好，世道亦不能要求你报之以歌……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江厌离说这话时眼里无爱无恨，亦无悲无喜，就是想起金子轩时她藏在衣袖的手止不住地轻颤，如同当年知道金子轩死时一般停不下来
闭眼缓了几息，冷眼看着金光瑶，道：“子轩他什么都没做错，唯一的错是爱上我，而你明明有机会干干净净地得到一切的，明明你能干干净净的做你的敛芳尊、做你的宗主、做你的仙督……我不恨你野心甚重，不恨你善于弄权，也不恨你将所有人作为棋子，我只恨你为什么要将子轩牵连进来！”
“他那么好的人，因为你我英年早逝！”
说得这里，江厌离微红的眼尾滑落一滴泪：“你知道吗？他为了我不要兰陵金氏权势地位，不要金麟台荣华富贵，他什么都不要……他说只等平安满月宴一过，他就带我和平安离开金麟台，离开后我们会寻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搭一座小院，一日三餐的过下辈子……·”
奈何情深，奈何缘浅
当年的情太重，历经多年江厌离依旧还不起，激动伤情处喉咙里涌起一阵腥甜，白色的丧服再次点上红梅
“阿姐/师姐！”“江厌离！”“阿娘！”
数道声音争先响起，只越急他们就越使不上力，江澄急得‘哇’的又是一口血
“你们…别过来。” 江厌离捂着胸，开口打住他们，待稳定身形决然地看着金光瑶：“我欠他的，我会还，而你好自为之吧。”
江厌离说完不理会任何人，愧疚地看向不远处的金凌身上，她除了欠金子轩的，如今也就只有这孩子她亏欠良多。生而不养她不配为人母，只是当年她真的活不下去。当年的金麟台中，金子轩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当初嫁到金麟台虽是为解江氏之困境，但你的确是子轩与我期盼的孩子……我在一个山清水秀地方安了家，怀桑知道，此事了，我等你回家。”
“你不必被世人所裹挟，也无需因我们自困自扰，遵从本心做事即可。”
金凌哭的泪眼朦胧，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阿情，对不起，一封信困了你十六年……今后愿你风自由，无拘无束，自在翱翔于天地之间。”
江厌离又看向温情，歉意的放下这句转身离开，其实她来是和过去告别的，她和金子轩始于秋水，如今她只做秋水
“江厌离，等等我。”
温情怔了怔，待回过神，没看任何人，起身追去，他们的往事与她无关
“阿姐！温情！” “师姐！”
江澄、魏无羡挣扎想追上去，奈何全身无力，蓝曦臣和蓝忘机嘴张了又张，下意识伸出去做挽留的手也顿在了空中，他们终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没立场身份去挽留
“江厌离！——”
眼看江厌离撑着伞与温情走进雨幕中，金光瑶歇斯底里的冲着江厌离喊了一声，见她顿住，他抽出’恨生’架在脖子上，对着她惨然一笑：“江厌离，是我对你不起，是我毁你自由的人生，一切都是我的错……既然你这么在意我杀金子轩，那我这条命还他就是这了！”
蓝曦臣、金凌还没明白金光瑶话里的意思，就见金光瑶用恨生抹了脖子，瞬时血溅三尺，染红了他身上的金星雪浪袍，又听 “ 哐当！”一声，那是恨生掉落在地上
“叔父！——”
金凌向金光瑶狂奔而去，一手按在他脖子上为他止血，一手抱着他慢慢坐到地上
“你 这是何必……”
蓝曦臣带着还没收起的落寞，快步过去，蹲下查看
“三 三哥……”
聂怀桑跟在蓝曦臣身后，欲言又止地看着金光瑶，其实金光瑶于他来说是复杂的，如今尘埃落定恨与情都做了土
“怀 怀桑 你 很聪明 但我……”
‘没输’二字还没脱口，一口血从金光瑶嘴里涌出打断后面的的话，鲜红刺眼的血也遮掩不住金光瑶嘴边的笑
“叔父 你别说了 我 我替你止血。”
金凌的东西没被金光瑶收走，手忙脚乱的拿着止血药纱布替他止血。或许金光瑶是该死，但他不能在旁边无动于衷
“别 别哭……”
金光瑶看着挥泪如雨、想救他的金凌，他心里是暖的，就像从前一样安慰他，奈何手重的厉害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皮子也越来越沉，过往种种如走马灯在脑子里浮现，最终定格到当年的不夜天
原来，当年她是这样的感觉……
殿外的雨还在下，它轻轻地落在伞面上，又随着伞骨划落，最后砸在青石板上，在脚边飞溅开来。江厌离不曾回头，同温情一起走进夜色、隐在雨幕中
“汪！——”
快消失在转角时，身后响起犬吠声，随着而来的还要一道女声
“少…江厌离，你等等我！”
夜色过半，一切声音都隐在雨声里
富婆就是我没死……写的跟坨屎一样，还是憋了三四天的，会有番外的，看完番外就知道了
富婆就是我没有人知道卡文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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