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彼时已经晚上十一点过半，季时语装好支架，手机对着那人，屏幕上的红点一闪一闪显示录制中。
季时语“你有没有什么遗言之类的？”
杀人之前甚至留出五分钟的遗言时间，这是她的习惯，反正都要死了，说句话留下也算是一种圆满的结局吧。
男人被绑在椅子上，麻绳捆着的双手作揖祈求的摇晃，嘴里念念有词：
万能龙套“女侠，别杀我女侠行吗……爹……娘……别杀我……”
季时语身体僵了一瞬，这是她这个月听过的第十六声爹，语气大差不差，说实话听的多了人就该免疫了，她给出的答案也一贯。
季时语“不行，”
她难得有兴致能多嘴两句，讲个笑话逗逗他，手里的针管推出一滴液体，季时语甩了下放好。
季时语“今天是我从业四周年，四同音死，所以你必须死。”
在公司里玩谐音梗是要扣钱的，不过在公司外不用。这种无趣的花活她现在张口就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仁至义尽，她干脆利落的扎针，收手机，埋好。这栋废楼离市中心其实不远，季时语骑小电驴来的，目标小，而且关键是方便。
红灯足足有九十九秒，就算是看广告也够复活三四回了，可惜应该没人愿意给那个男人看广告。
游手好闲花花公子啃老一族，这种人死了应该也没什么人在意 ，季时语想。
不过跟她没关系，毕竟杀手法则第一条——办事不问是非对错与否包括目标来历。*
她杀过的人确实多，好的坏的美的丑的，该死的不该死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缺德到祖坟时常被撬的那种。
干这行容易遭天谴，祖坟不保。季时语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人选，无父无母上不知祖下不知属的，没什么牵挂。
大领导曾经笑称她为时代杀手公司的未来。
后面大奔摁了两声喇叭，季时语再抬眼的时候绿灯已经过了三秒，她拧把冲出去的时候刮了阵风，夹在川流向前的车中间。
回公司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时代杀手公司的杀手都个个训练有素，时间观念和界限观念强烈，下班之后不会再多待一分一秒。
整栋大楼灯火透明，但活口只有她和外面保安亭帮她存着外卖的大爷，季时语也没想多待，奈何这个目标硬生生磨超了自己半个小时的晚饭时间，回来的路上点的炒粉还没怎么坨。
往那边传数据的时候她低头嗦粉，打量着四周空空荡荡的工位，不经意抬眼瞥进度条的时候看到了电脑边反的银白冷光。
从业四周年，季时语凭借自己的专业素养迅速判断了对方匕首的型号和拿着刀的方向位置，然后在心里默数三个数。
三，二，一。
她嘴上还沾了一圈油，回头一瞬间被飞出去的硕大方正盒子晃过眼暗叫不好。
为时已晚，刘耀文看着地上透明盒子里摔成一滩的奶油蛋糕觉得很难绷。他好心好意过来给季时语过生日，蛋糕刚到手不到十分钟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化用自Ice Paper 《杀手修炼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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