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出来的,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校门外。
母亲给我做了油煲饼,放在了宿舍,说也分给了其他人,剩下的我自己吃。
她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她没有像之前在宿舍那样,瞪着我,吼着我。而是有些小心翼翼。我很疑惑,但没有在意太多。毕竟我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
最后,在车站,要分别时,她从包里给了我一袋东西。我哭了。
我记得她那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个袋子里,也是油煲饼,不过不一样,里面有很多馅,都是你喜欢的,妈妈我啊……就是来看看你,看到你的学校这么大,你也生活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拉着我的手,紧紧不放。我隐隐看见她眼里闪烁的泪花,但只是转瞬即逝。在车站广播一声声的催促下,母亲走了。
我拿着袋子里还热乎乎的油煲饼,哽咽到说不出话。她一个人特意从老家跑来看我,还被我闹得不愉快,我实在心中愧疚难安。
我也永远不会想到,那是我和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
很巧的是,当母亲的身影刚好从我视线里消失时,杨雨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一看是她,立马挂了电话。我很生气,如果刚才在宿舍里,她及时出现替我解释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不愉快了。
她又打了很多次电话,我每一次都会毫不犹豫的挂掉。终于,我厌烦了,直接关了机。我收好手机,转过身,我的瞳孔立刻放大,身体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前面那个人,是杨雨,她一直在我身后!
她的眼神,和我那晚做的噩梦一模一样。
我没有动,她朝我走了过来。
她直视着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什么?声音有些模糊。在我的脑海里,好像……“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和“你不是醒了么”这两句话混在了一起。一直在吵。
我的头好痛,身体不能动弹。我闭上了眼睛,但声音越来越大声,我强迫自己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眼睛。她贴我贴的很近。我惊叫出声,身体快要往后倒,是她将我拉了回来。她拉着我的手腕,非常用力。我想挣脱,但忽然听见她缓缓开口说:
“你是在怕我?”
车站广播很吵,但她说的话我听的很清楚。如果现在有面镜子,我就能发现我现在的脸色很苍白。
“没有。”我冷着声音回答。
我在尽力不去看她的眼睛,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注视着我。这种感觉真的有点毛骨悚然,我的手心开始冒冷汗,还好她抓的是我的手腕。没发现我现在处于紧张的状态。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她的手逐渐转移到我的手心,然后她望着我的眼睛里戴了丝嘲笑的意味。
她的眼中真的藏了好多情绪,是我不曾知道的。
我好像知道,她们为什么惧怕杨雨了。
当我再抬起头看向她时,她眼中那些隐晦的情绪已经一扫而空,什么都不剩。
“木木,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吗?”她轻摇着我的手。
我一直在沉默。
“不要不理我,木木。”
……
她已经恢复了常态,而我却已经知道了,那不过是她伪装的表象。
我一直保持沉默。
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我甩开了她的手,回过身时,我的余光看见她的脸色变了,不过我没有把我的余光停留在她身上太久,转过身就立刻离开了,我走得很快。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宿舍,我找了酒店。
开学这么久,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享受独自的房间吗,感觉不错。
是间海景房。
发生这么多事,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没有想太多,就给手机开了机,开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打了电话,询问她到哪了,离家还有多远。她说快了,大概还有五个小时就能到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可我总觉得忐忑不安。
我让母亲到家了给我回电话,就挂断了。
退出通话界面,我发现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六十多条微信信息。不用想,就是杨雨打的。我全都拉黑了,我现在谁也不想见,特别是杨雨。
回,我,电,话。
我删掉了。
她又发了。
回,宿,舍。
我也删掉了。
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在快要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开门。我没有叫服务,也没有点夜宵外卖,所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