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质疑:“光天化日,哪有那种地方容他种害人的毒草?我金吾卫难道是摆设不成!”
苏无名虽不想打击卢凌风,不过还是要说:“我长安县就有两处很大的空置的院子,朱雀大街那边的万年县恐怕更多更大,都是因韦后之乱被查封的。这些地方,中郎将可曾带金吾卫巡查过?”
卢凌风:“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那种地方种毒草!”
郭庄破门而入,语气急切:“中郎将,大将军来了!”
见到卢凌风,从他走路姿态和行礼时的微妙不同,大将军立马察觉出他受伤了。
卢凌风嘴硬道没有,大将军一脚踢在他的伤口处,出脚虽狠,但力度控制得很好,只微微触碰,并无实际伤害,却还是把卢凌风吓了一跳。
“大将军!”
陆仝背过身:“接连几日,折损三名将士,你自己还受了伤,不是在两军阵前,却在这区区鬼市!卢凌风,你可把金吾卫的脸都丢尽了!那日我对你苦口婆心,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从今日起,你无权调动一兵一卒。闭门思过,等候处置吧。”
“昨夜钻出洞口时,苏县尉可看清那个所谓仙长的脸上带的是什么?”回到屋内,苏无名还在等着,卢凌风来去如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苏无名怎么没看见,自然是方相面具。上次他说新娘失踪案始于一年前,而长安红茶也是一年前才出现在市面上。卢凌风后来又仔细翻阅了记录,新娘失踪都是在月初或是月末,而每批长安红茶冒出来,则是在每个月的初三到初五。由此可见,两个案子之间密不可分。当务之急是找到西域幻草。
费鸡师也赞同,中郎将说的这番话,和刚才苏无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卢凌风一顿看向苏无名,苏无名圆场道:“我只是猜测,中郎将给的是结论,能一样吗?再说怎么能拿我和中郎将比呢?”
“狄公弟子自是比我高明,谦虚什么呢?”卢凌风现在已经能看出来苏无名什么时候是装的了。
“这件事难,我区区县尉,那些地方我都无权搜查。”
“交给我。”有台阶下卢凌风就顺着下了,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是手动扶梯。
郭庄提醒道:“中郎将,刚刚大将军已经卸了你的兵权。而且大将军不是让您闭门思过吗?”
卢凌风道:“就算有兵权那些地方能轻易进去?反而更容易打草惊蛇。大将军刚走,我想从正门出去当然不可能,但是他并没有让我闭窗。”
眼看着卢凌风真的要翻窗而走,费鸡师拦住了他,这事还得夜深之后才能去。
卢凌风:“你是让我犯宵禁吗!身为金吾卫,怎可知法犯法?再说了,那些地方只有白天靠近才不会被怀疑。郭庄,你去把昨夜在鬼市上抓的那个温超提过来,做隐秘点,别让大将军知道。”
苏无名惊了:“温超?司户参军?”
卢凌风:“他居然亲自去买长安红茶,瘾不小啊。但我没问出个一二,不过他掌管婚丧嫁娶,值得好好审一审。”
“我今天还没吃到鸡呢,你带一只回来好不好啊?”眼前晃了一下,卢凌风跳窗偷溜了,费鸡师连忙喊道。
卢凌风轻松地潜入院邸,里面果真种着满院成片的西域幻草,直接装了三口袋回去。离开时也很迅速,根本没注意到墙角露出的一角白色裙衫。
苏无名等人等在屋内,只见傍晚将至时,一个鼓囊囊的麻袋被郭庄摔在地上,紧接着卢凌风也从窗户跳了进来。
卢凌风:“有三处可疑的院子,我都取了些来。”
苏无名让卢凌风拿出了之前送给他的那几本闲书,经对比跟卢凌风带回来的西域幻草一模一样。
“中郎将何去?”卢凌风转身就走,苏无名叫住了他。
卢凌风:“进宫禀告太子殿下。”
苏无名道:“未将主犯缉拿归案,禀告太子殿下何用?”
卢凌风:“大将军罢我兵权,如何缉拿凶犯?”
苏无名阐述如今的情形:“现在很多人都在传,金吾卫查抄红茶,就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朝堂之上已有微词,你是想让太子殿下更加为难吗?”
卢凌风:“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苏无名:“这不还有我们长安县嘛。”
最后两人商定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苏无名把捕快们借给他,虽堪不了大用,但一些小事毕竟不用亲自动手了。
本来决定好了这件事之后,两人正准备提审温超,费鸡师却跑了过来,拉走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