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知道裴喜君喜欢卢凌风,卢凌风对她也有那么一点在意,怕裴喜君误会,顾清歌立马道:“都是小事,苏县尉陷入案件又恰好碰到中郎将,两位大人都是为我们百姓做事的,清歌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要谢也该是苏县尉谢,我还想在他府邸谋个差事,也学学狄公风范呢。”
薛环把头撇向一边,吐槽道:“惺惺作态,恶心。”
说话间的神态和举止,顾清歌和裴喜君简直是两个模板。前者洒脱不拘小节,后者伶俐落落大方。就算穿上同样的衣服,只凭举止神态的微末便能区分主仆。
卢凌风:“卢凌风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顾清歌拱手:“中郎将慢走。”
这一下,设宴的事算是搁下来了。围观群众见没戏可看也就散开了。
卢凌风远走,薛环拉了一把顾清歌,语气凶狠:“你干什么?我家小姐要请中郎将,你来碍什么事?怎么哪都有你,干活总找不到你!”
裴喜君不知道为什么薛环对顾清歌这么大的敌意,只道:“清歌也没说什么,只是来和我们打个招呼。”
“奶凶奶凶的,真可爱。刚刚那么多人,裴小姐公开设宴说特意感谢,却只请了中郎将一人,难免会有人说闲话。你家小姐可是裴侍郎之女,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女子,你也不想有人说裴小姐的是非吧。”顾清歌笑了笑,伸手揉揉薛环的脑袋,被他打了回来。
裴喜君抬眼恍然大悟状,“多谢清歌提醒,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什么,你们没什么事快回去吧,晚点儿裴侍郎发现又要生气了。我只是路过,还有点事,先走了。”
顾清歌摆摆手离开了。
薛环驾着马车还在想:“让别人知道不刚好吗?小姐你和中郎将门当户对,又两情相悦,旁人怎么敢说裴侍郎之女和金吾卫中郎将的是非。”
“两情相悦还不一定呢。”裴喜君在马车内娇羞了一下,又道:“对了,薛环,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喜欢清歌啊?”
提起她薛环就来气,“在府里的时候,该她干的活敷衍完事,尽去帮别人干活,三个月就混到了小姐你和老爷身边,后来更是拿着月薪,几乎天天有一两个时辰到处找不到人。如此消极怠工,我薛环瞧不起她!”
裴喜君:“那她的活干完了吗?旁人又是如何反应?”
薛环想了想:“活是干完了,旁人倒是也很乐意。不过,作为下人,她就该时时候着等主子差遣!”
裴喜君笑了笑,不再多言。
金吾狱,韦典军以公主令带出了苏无名。而这边,卢凌风来到东宫却吃了个闭门羹,太子不愿见他。
心情低沉地来到酒摊,小贩怕长安宵禁来不及回家,竟也不卖酒给他。
“中郎将,好生健忘,在这里喝不到酒,却忘了我家小姐的邀请吗?”薛环从背后出现,想必是送裴喜君离开后一直跟着了。
卢凌风犹豫了一下,在天色全黑时跟着薛环来到了裴喜君准备好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卢凌风一口喝完一杯酒,裴喜君体贴地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不等她说话,薛环先开口了。
薛环:“我家小姐是个神算子,就知道你不会来,所以让我跟着你。”
裴喜君有些不好意思,对薛环道:“退下!”
打发走了薛环,裴喜君端起酒杯面向卢凌风道:“这杯酒,喜君敬英雄。”
“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需要敬,我今日只是想喝酒。多谢小姐。”卢凌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刚好避开了手指接触。
裴喜君温婉笑道:“好。将军想喝酒,那喜君就抚琴助兴。”
月色皎洁的郊外凉亭,卢凌风面对不远处的小瀑布,迎着月色而立,湖面与月色相映,伴随着琴声悠扬,意境悠长。可谓是郎才女貌,好一副和谐的画卷。
同样一片天空,有人美人在旁,有人孤影成双。
经长安红茶一案,鬼市平静了许多,大晚上走在鬼市路上,稍稍遮面即可,不必小心翼翼地躲避人群。于是,顾清歌披着斗篷回到了鬼市。
轻车熟路地来到大本营,暗门一开,只见已经有一个身影在翻箱倒柜了。
顾清歌脱下斗篷挂在一旁的墙上道:“老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卢凌风和苏无名那儿住下了吗?”
老费把自己的重要物品,打包了起来,兜在怀里道:“他俩现在自身难保,我过去住过于危险了,还是先回来躲几天。你又怎么来了?”
顾清歌抖出一个毯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语气轻淡:“工作太累了,回来看看。”
老费:“给别人做工能怎么轻松?还是我好,有一顿吃一顿,一身轻松。说说吧,怎么了?”
顾清歌翻了个身,“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世间微不足道的一个人,现在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