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长安城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东宫偏殿的屋檐上还挂着未干的露水。卢凌风踏着稳健的步伐穿过回廊,腰间玉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停在顾清歌的房门前,抬手叩门,力道不轻不重刚好三下。 “顾清歌,该起了。”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贯的从容。
屋内毫无动静。
卢凌风挑了挑眉,抬手又敲了三下,这次加重了力道。“顾清歌,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要睡到几时?”
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片刻后,顾清歌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卢凌风,你是不是疯了?这天色连鸡都没醒呢!”
卢凌风嘴角微扬,语气却依旧严肃:“大理寺接到报案,一位伏案苦读的官家,竟独自一人昏死在书房。”
“什么?”房门猛地被拉开,顾清歌披散着长发,只穿着中衣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但眼神已经迅速清明起来。“密室案件?怎么回事?”
卢凌风的目光在她凌乱的衣衫上快速扫过,随即别开眼,轻咳一声:“具体情况尚不清楚,这不是知道你对密室案颇有研究,我这才屈尊来请你。”
顾清歌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抓住卢凌风的衣袖:“等等,你刚才说‘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拽着他转向门外,“卢少卿,你管这叫太阳晒屁股?天都还没亮透呢!”
卢凌风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却也不恼,反而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身手还是这么敏捷,看来昨晚没去‘暗行’?”
“要你管!”顾清歌松开他的袖子,转身回屋,“给我半刻钟。”
她砰地关上门,差点撞上卢凌风的鼻子。
卢凌风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背着手在门外等候。
然而,等顾清歌迅速随便穿好衣服出来,卢凌风却不急了。
顾清歌忽然怀疑起来:“等等,那位伏案苦读,独自一人差点昏死在书房的不会是你吧?”
看着卢凌风露出装模作样的无辜,顾清歌果断转身,准备回屋补个美容觉。这两天,东宫的事不少,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可以晚起的美好清晨。
卢凌风嬉笑着拉着顾清歌,用高大的身躯和臂膀把她困在自己怀里。
“好清歌,苏无名不在,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你要是不来帮忙,我就不是快昏死,而是马上就要猝死了。”
“行吧,但是上午我要整理一下东宫的事,可能午饭前才能到。”
“没问题,只要你来就行。那我先去大理寺了。”
看在这段时间卢凌风让人给她送过不少美食的份上,顾清歌勉强答应了跟卢凌风一起去看看。
身后,卢凌风勾起嘴角,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可惜顾清歌没看见。
中午,顾清歌抱着一摞卷宗推开卢凌风的书房门,见他还在伏案疾书,忍不住调侃:“卢少卿,这么拼命,是想早日升官吗?”
卢凌风抬头,笑意盈盈:“不,是想早日请你吃饭。”
顾清歌将卷宗往桌上一放:“你把自己的卷宗分给我,请吃饭难道不是基本吗?别的诚意呢?”
卢凌风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笔:“哎,你每日处理东宫事物也跟我一样头大,我去找你,也算是给互相偷闲的时间。这还不算诚意?要不你一个人多无聊。”
“你就跟着苏无名学这些花言巧语吧。”顾清歌撇嘴坐下,顺手拿起卢凌风刚看完做了笔记的卷宗。
卢凌风单腿盘坐,吊儿郎当道:“哪有?我这分明是跟你学的。”
注意到眼前人开始眯眼微笑,卢凌风迅速行动,眼明手快拿走了顾清歌的佩剑茶镜仙。
被提前预知了行动的顾清歌哼笑道:“有本事把剑还我,带上你的长枪,咱俩切磋一下。”
卢凌风负手把剑藏在身后:“大理寺圣地,岂容毛手毛脚的切磋,正事要紧。这么多卷宗还没看完。说真的,今天上午就看这最后一卷,看完我就带你去逛街。”
顾清歌将信将疑:“说好的,我看中的首饰,你都给包起来?”
卢凌风一本正经地举起手摆出发誓的动作:“说到做到。”
身后,茶镜仙静静躺在地上。
两人低头看了一眼,相视一笑,窗外阳光正好。
茶镜仙:清歌,我不是你最爱的佩剑了吗?我都被扔了,你还笑。
【第一部,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