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放出迷蝶,跟着迷蝶果然到了杨盈的说的扶风堂,身影被夜色掩盖,跃上屋檐,轻轻拿开一张瓦片。
床榻上如意脸色毫无血色,双眸紧闭,旁边守着的医女时不时抬手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虽然看着虚弱,但她眉头舒展,想来身上的伤势一定处理了,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如意脸上,心中有担心,有愧疚。
能看到她无恙就好了,在屋顶又停留了一柱香,将瓦片放回原处,起身极速消失在屋顶。
“宁头儿,如意姐怎么样?”元禄赶紧关心。
林奚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复又坐起身,看着葱白的指尖,想起傍晚银锁掉落,然后想到久不想起的人,不由得心绪难宁,不想在多想躺下闭上眼,可却止不住脑海中思绪翻飞,好不容易蒙蒙眬眬合上眼睛,外间天光微透窗棂,又要准备起身。
用帕子沾了冷水擦脸打起精神,先去看了如意的情况,探了一下脉,过了一晚平稳了许多,将她的手腕放回被中,“辛苦你们了,今天好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吧。”
“姑娘客气了。”两位医女缓缓退出房间。
林奚简单用了早膳,如意也醒了喝了碗粥,林奚给她输了一些她的内力,如意有了些力气,靠在软枕上坐起身子,眼神黯然,“我以为我和他们算朋友的,可他们问都不问我,就定了我的罪,半点都不信我。”
这话颇有自嘲的意味,林奚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接过她手中的空碗放在旁边,“人心难测,我观他人,他人观我,两皆如是,又岂是你我轻易能看清的……”
“是我的错,以为一起并肩作战就算得上朋友同伴了,终究是脆弱不堪。”嘴角噙着讥讽的笑。
林奚握住她微凉的手拍了一下,“你相信他们没有错,是他们辜负你的信任,何必要用他人的错来让自己伤心呢。”
“你说的对,我同他们本来也就只是交易的关系。”这一次她是真的被伤到了,她交付了所有的信任,却被这么对待。
“对了这是杜叔早上在门口发现的,留给你的。”林奚拿出一个信封,和一个雕工粗糙的木偶,早上药坊开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放在门口的,写着给林奚,杜仲立马拿来给林奚,林奚拆开一层,发现还有一层原来是宁远舟给阿辛的信,她没有再拆,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
在看见杜仲将信和东西拿进去给林奚躲在暗处观察的宁远舟才离开,现在如意应该不想见他。
轻叹了一口气,“好好休息,有事叫云娘,扶风堂还有些事要我处理。”
如意接过信,“你去吧。”
在林奚走后,打开信封缓缓展开信信纸:昭节皇后密当,三月后望日,安都卧佛寺梁上,伏惟康健,一世无忧——宁远舟。
将信纸折好放在一边,拿着那个雕工粗糙的木偶,手指细细摩挲,眼神复杂。
林奚叫来云娘让她照顾好阿辛,才去忙事。
后院仓库,腾出了一块地,林奚带着药僮检收药材。
新抵达的这批货是扶风堂专购的珍稀药材,必须小心对待,林奚检收得特别精心,挑出的药材放进竹盘,轻轻筛了筛,将合格的放进药匣,要将所有的药清点入库很耗费时间和精力,林奚神情专注,纤细的指尖挑出不符合的药材放到一边。
“姑娘!姑娘不好了!”云大娘急急忙忙地穿过月亮门过来。
林奚放下手中的药匣放下,站起身看向云娘,“云大娘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是任姑娘,刚刚她喝了药,就想出来走走,我看她精神不错就陪着她四处转转,结果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云娘很是焦急,任姑娘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呢。
林奚眉心一拢,这么重的伤还乱跑,但看云娘这么担忧,舒展了神情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没事,我去看看。”
解开围在腰间的围裙,放下挽起的袖子,加快脚步往外走,看见混乱嘈杂的街道,她立马就明白了,无论有再多的委屈愤怒终究还是放不下。
转身回了药坊,改了一下药方,又想了一下,多加了一些黄连,也算让她吃些苦头了,让云娘去熬,等人回来了好喝药。
原来是申屠赤挑衅,要与杨盈赛马,二人在街道上纵马狂奔,还把守在她身边的护卫挡住。
在街上大声宣扬杨盈就是梧国的礼王,这些百姓本来就觉得是因为梧国皇帝战败才导致他们成了败国之民,整日受压迫,赋税也重。
这下知道她是罪魁祸首的弟弟,积压了多日的愤懑顿时直冲杨盈,百姓将她围攻,杨盈一人难以抵抗。
如意在药坊听见动静,还是心有不安,易容进去救了杨盈,杨盈立马就察觉了她,“如……”
见她微微皱眉立马住口。
如意三言两语就制住了申屠赤,六道堂其他人此时也赶到,如意看着姗姗来迟的几人翻了几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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