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前觉得很苦很苦的汤药,近些日子喝起来,似乎也没那么让人觉得难以下咽了。
马嘉祺经常性的不在家,丁程鑫曾后悔过那时头脑一热做的决定——就算是个冒牌货,可他毕竟是男儿身。
只是因为马嘉祺的那一句“丁程鑫”,然后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替嫁过来。
甚至新婚夜那一天,马嘉祺都没有留在房间里。
……罢了。
丁程鑫没再细想,简单的将桌子清理了一下,然后熄了灯,和衣睡觉。
这一觉依旧睡的很不安稳,时常在半梦半醒间控制不住的轻轻咳嗽;明明觉得那熬制的汤药已经不再苦了,可身体却愈发的差了起来。
很小的时候,算命先生曾告诉他,他只能活到而立之年。
睡梦中不自觉的的皱起眉头,恍惚的想起,自己二十岁的生日,好像要到了。就在明年二月。
现在是寒冬腊月的十二月份,他……应该能够活过这个冬天吧。
喉咙愈发的干涸,丁程鑫轻轻咳了两声,不是那样嘶哑,反而像是小猫被人拎起后颈,发出的嘤咛。
他睁开眼睛,想要去喝一点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床榻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黑发黑眼,穿着红色的丝绸睡衣,正阴恻恻的看着他。
真的挺……吓人的。
像是那些黑白电视机里没有颜色的鬼怪。
丁程鑫只是被吓了一下,很快便回过魂来,男人的五官和样貌他是熟悉的——虽然不算特别熟悉,也让他一眼认出,这是马家的二少爷。
马嘉祺。
丁程鑫:“你……怎么……”
他想问“你怎么在这里”,但是又觉得这毕竟是马宅,马嘉祺不在这里或许才会很奇怪,总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于是接下来未说出口的话便生生卡在了嘴边,不上不下。
男人沉默着没说话,只是迅速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丁程鑫动作极其缓慢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找自己的鞋子,但男人显然比他的动作要更快,他就起了个60度的角,那杯温热的水就送到了自己跟前。
丁程鑫顿了一下,抬眸看他,还是沉声道,“……谢谢,”
近些天来阿程的短发似乎又长了点,他已经习惯了长发,所以即使发梢都到了肩膀,也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握着杯子的手腕太过于纤细,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一折就断。
马嘉祺就这样沉沉的看着他喝完了小半杯水。
即使只是简单的一杯水,对于现在的阿程而言,吞咽都显得有些困难。喝完水后,丁程鑫抬眼,发梢凌乱的散落在肩膀上,问他,“……要一起睡吗?”
很平静、很温柔的表情,比窗外的月光还要皎洁。
马嘉祺看着他的脸,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贪恋的脸,几乎压制不住想要凑近去闻闻他的秀发、他身上的香气、感受他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