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从禁闭室出来,走廊一片安静。
对面的秃头没了声音,房间渗出来的血流淌的到处都是。
他略带嫌恶的皱起眉,让开血迹往外走。
没走多久,他又忽地停住脚。
一种诡异的被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就像有什么东西勾头看下来,毫无生命机质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他。
游惑抬起头。
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一盏灰暗的灯,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感受到了什么?监控吗?他怎么知道的?”
楚月对游惑说道:“看来这么久,你还是能感觉到系统的监视。”
游惑垂眸道:“不都习惯了吗。”
【检测到有许多人有疑虑,again将为大家解答。】
【游惑为什么能感受到监视呢,因为她和楚月,也就是初代主监考官Z,从小眼睛就被植入系统,也就是说,系统和他们一起长大。】
【而且,在游惑还是主监考官A的时候,他的任何事都是被监视的,就连他的屋子,也全是能被监视的地方。】
“什么鬼?系统疯到家里去了吗?”
“不儿,从小跟者鬼玩意一起长大,长大还要被监视,我靠,这tm……”
“不过……154呢?”
“对啊,怎么没看见他。”
154想起他一个监考官被考生绑了,嘴里还塞了团“滚你妈的小姑娘”的纸条,他又僵成了棺材脸。
幸好这事没让922知道,不然这傻子能笑两年。
〖“哎哟,操!差点违规睡过头了,要死的棺材脸居然不——”有人疾步从楼上下来,刚拐过走廊,嘀嘀咕咕声就猛的刹住。
“你,咳,你出来了?”
游惑从天花板收回视线。
来人是监考官922号。
他看到游惑,立刻换回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了句“借过”便大步走到走廊深处,打开那扇汩汩流血的门。
片刻后,秃头被放了出来。
922驾着瘫软的中年人,走得像个偏瘫。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问。
有货插着口袋懒懒的说:“等你,我对变骨灰没什么兴趣。”
922:“154呢?”
游惑:“不知道。”
“个要死的假正经又偷懒去了?”
922在嗓子里咕噜了一句。
他把逐渐下滑的秃头往上拎了拎,也没工夫纠缠,朝门外偏了偏头说:“走吧,送你们回考场。”〗
“……要死的棺材脸?”154一脸无语地对922道。
“咳……不是不是,假的!我……”
“个要死的假正经?”
“不是……没有!”
154气道:“你给我滚去睡地板!”
“这个922好逗啊,154还被起了这么多外号。”
游惑看着旁边吵架的154道:“看来,你的下属还有不少纠纷案。”
秦究轻笑一声。
〖小洋楼2层。
秦究抱着胳膊,懒洋洋地斜倚在窗边,眸光垂落。
房间里的灯光投影在树林里,922带着两个考生从光影中穿过,很快淹没在雪雾里。
秦究眯起眼睛,盯着那处处处有些走神。
黑鸟突然低哑的叫了两声。
又过了一会儿,秦究才“啧”了一下直起身。
他走回桌边,拨弄着黑鸟尖尖的喙,顺手给他喂了一粒食,说:“是不是好像少了什么?”
黑鸟惟妙惟肖地嘲了一声:“呵。”
秦究敲了鸟嘴一下,开门下楼。
没走两步,黑鸟扑着翅膀跟了过来。
他在大厅环视一圈,拐进了那条走廊,其中一间禁闭室隐约传出椅子挪动的声音,正是刚刚关过游惑的那间。
秦究挑着眉,好整以暇地敲了三下门:“有人?”
里面椅子重重砸了几下。
秦究:“我方便进去么?”
椅子快把地板砸塌了。
秦究卸了锁。
门一开,露出了失踪的154号监考官。
他正累撅在椅子里,两手背在椅子后面,身上捆着绳,嘴里塞了个偌大的纸团。
纸团上,有人用马克笔冷静的写了几个字:
滚你妈的小姑娘。
秦究忽然笑了。
154正要带着椅子蹦一下,提醒秦究先把他放了。
结果看到笑又有点怂,把椅子轻轻放下了。
好在那句骂人的话,秦究没欣赏太久。
片刻之后,154总算甩开绳子恢复了自由。
他揉着被勒红的手腕,痛斥:“我做监考官三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考生,人家哭天抢地,他睡觉人家诚惶诚恐不敢惹监考,他上来就给我捆了好几道?”
秦究撑着桌子听完,懒懒的说:“骂的还挺押韵,继续。”
154:“……”
如果可以,他想把纸团上的“滚你妈”展示给老大。
“身为监考,被考生反恐在禁闭室,丢人吗?”秦究眯着眼睛问。
154绷着棺材脸:“丢,幸好没让922看见,不然他能笑两年。”〗
“哈哈哈,滚你妈的小姑娘。”
“这154好惨啊。”
922憋着笑道:“噗……咳,咳,虽然但是,我不会笑你两年。”
154瞥向他。
“我能笑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154:“……”
能把这个922发卖了吗?
〖所有熟悉这套机制的人都知道,监考官都是历届考生里抽选的,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完成这个身份转化。
这些人按执行力和强悍程度排了序,就是如今的监考官号码。
序号是个位数的,都是大佬中的大佬,没人敢惹。
比如001。
“你刚才说,那位……”秦究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个形容词,不过最终还是挑了一下眉,说:“考生在禁闭室睡觉?”
“对我进来的时候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进鼻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没有任何变化,他根本没有怕的东西。”
154想了想,又疑惑道:“但这可能吗?哪有这样的人,我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秦究眯着眼睛,手指拨弄着肩上黑鸟的脖颈。
“也许是人生太顺利了,没碰见过害怕的事?”154猜测着,“不过所谓的胜利也就到今天为止了,他们这组考生手气开过光,居然第1道就抽到了牙膏题。”
秦究瞥了他一眼。
“题目跟挤牙膏一样,挤一下蹦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bug。”
秦究:“又是哪位乱取的代称?”
“922那傻子取的,跟我无关。”154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但还算形象,我当年考试的时候最怕这种题倒不是真的有多难,而是最初的信息量约等于0,根本找不到拿分点。所以第1次收件都默认作废,注定要有一个同伴祭天。”
154回想了片刻 又后怕般的喃喃:“还好我总共就碰见一次,侥幸没被选中……不知道今天这组考生,今天的会是谁?”
他看了一眼时间:“也没几秒了。”〗
“挤一句蹦一题,那不得难死?”
“真的会祭天吗?”
“祭天……就是死了吗?”
“对。”一旁的监考官好心回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