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荣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五……五石散……”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下来，让千泽整个人都懵住了。他的印象里，太子是温文尔雅的，很少发脾气，甚至很少喝酒，他怎么会接触到那玩意儿！
这时，谭荣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的解释道：“幸好……刚刚有人用强内力帮了他一把，臣这就去开药。”
说完，谭荣倒退着走远。
还没等千泽想清楚，就听到一声怒喝：“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子的！通通拉出去斩了！”
话音未落，一群五大三粗的侍卫从门外跑了进来，将他和房间里所有侍卫，婢女，太监们一起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吵杂的哭喊声中，他听到一个极为虚弱而缥缈的声音。
“父王……这和他们无关……不要……不要杀他们！儿臣求你了！”千泽听得出来，是姬郴的声音。
语气中带着无奈和一丝悲凉。
做为姬郴身边五年之久的人，他的声音甚至是习惯他都了如指掌。是什么原因让他一夜之间变成如今这样，他如今还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但他的无奈和悲凉他却是感同身受的，这就是皇子的无奈。
可他不知道的是，太子并不是为这些而痛苦。数月之后，当太子妃挺着大肚子在太子府即将临产时，小道消息已是漫天飞，再也掩饰不住了。
那个时候的千泽，终于明白了太子语气中的愤怒、悲凉、还有无奈的苦味。
这些都是后话。
阖闾的侍卫，并没有因为这窒息的凝固而停止动手，哭喊声，求饶声仍在继续……
千泽是麻木的，他并没有挣扎，顺从的被一个侍卫拖着往寝殿外而去。
就在这时，姬郴猛的伸出手，一把抽出阖闾腰间的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父皇……”他挣扎着看向千泽，又慢慢转过头看向阖闾，加重了语气说：“父皇！这真不关他们的事，你放了他们，不然吧――就杀了我！”
阖闾显然没想到姬郴如此强硬，一时间面色更加铁青，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姬郴面无表情的说：“死对我来说，算不上威胁，甚至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阖闾一惊，他已经从姬郴的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想自己和太子妃在一起的事情，姬郴已经知道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失态。
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维护自己的颜面罢了！若是逼急了……他都不敢想象，于是叹了口气，对侍卫摆手道：“放开他们吧！”
顿了顿，他和颜悦色的对姬郴说：“郴儿，好好养着！”说完，他大步走出寝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些侍卫们急忙跟在阖闾身后，一起出了寝殿。
风中，飘来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看着他！”
是阖闾的声音。
千泽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太子姬郴这是被软禁了吗？他不敢再想下去，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很快，凌乱的脚步声就消失了，整个寝殿再次回归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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