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拿着监听器从智慧宫里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向来早早下班回家的艾尔海森,竟然会一直等他到晚上,不过祁鹤翎将在智慧宫里发生的事情简略为在图书馆里结交了新朋友,现在跟朋友约好了出去吃饭,就不跟他一起回家了。
艾尔海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很久,最后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一直走出须弥城外,四处看了看四周,确认不会有人在后,他才唤空出来。
空殿下,你找我?
祁鹤翎站在河边,背对着他,手心里还紧握着那来之不易的监听器,确认已经启动后,才悄悄藏进他宽大的衣袖中,故作无事的转过身,笑眯眯的面对这个令他感到恐惧的臣子。
祁鹤翎哎呀,这流落街头的感觉还真不爽呢……没有忠诚的臣子陪我玩七圣召唤,没有温暖柔软的床榻,也没有甘甜多汁的水果……我如果说,我腻了寻找间谍的任务,你会带我回深渊吗?
空随时都可以,殿下。不如说是……间谍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对整个深渊而言…不,是在我的心里,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说话。
但是祁鹤翎看见了,他那双金色双眸不停地扫视他的胸口和衣袖,好似已经看出来里面藏的东西了。
这也让祁鹤翎深刻的确定了一个事实:眼前这个忠诚的臣子无时无刻的监视自己。
那些话他也听见了,那些事他也看见了。
空殿下想回家了吗?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我可以为你打造最豪华的宫殿,最舒适的床榻,每天都为你找到不同的乐子……您应该相信我的,我能够很好的照顾您,比倾奇者、平藏他们有能力的多。
倾奇者…?
不打自招倒是出乎了祁鹤翎的预料,但是他不打算问,他笃定了空不会告诉自己任何关于他情敌的事情。
而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又完全不在意的笑了笑。
空殿下……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跟我走吧,嗯?
祁鹤翎你知道我喊你来是为了什么。
空知道,但我不会说的。
祁鹤翎为什么?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空缓慢的朝他走近一步,但祁鹤翎不敢退,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来,随后将掌心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处——
空我怎么能允许第三个人听见你我的对话呢?
在祁鹤翎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晚了。
他的手已经穿过心脏,毫不留情的粉碎那跳动之物。
在短暂的死亡三秒钟后,他才如上岸之人大口喘着粗气,重获能够呼吸的自由。
空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本质。永远在失衡边缘,却无法分开。你跌倒时我接住你,不是出于爱,而是无法容忍失去控制。你躲避我时我追寻你,不是出于眷恋,而是无法忍受被遗弃。
祁鹤翎你……
空握紧了手中的监听器,在深渊的力量下,那简易的小东西如流水般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