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东源不放心,又请陈非来看过了确定没事,才勉勉强强不再深究。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来一趟就被扣住了。
阮青淮:“你的第九扇门就要到了,留在黑曜石查线索,我和你一起进门。”
“不行。”黎东源果断拒绝,“太危险了,你不能去。”他的第八扇门都算九死一生,后面难度会越来越大,他不要青淮和他一起冒险。
谁料阮青淮这次态度更为强硬:“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只要我想,我就能和你进同一扇门,与其分开,不如一起。”
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阮青淮是进过第十一扇门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是黎东源吃亏,只是爱让人患得患失,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牵扯着彼此的心。
黎东源:这何尝不是一种吃软饭呢?
他终究没拗过青淮。
而另一边,阮澜烛也准备带着凌久时多刷几扇低级门积累经验,顺便打探一下门里有没有高大威留下的线索,或者是X组织的踪迹。
那个组织一瞬间销声匿迹了,阮澜烛只找到了受伤的熊漆,得到了些许成员信息,比如夏姐,比如严巴朗,据说组织的资金流断裂,快要撑不下去了。
那堆蛀虫,阮澜烛无论如何也要铲除。
他们新选的门叫“扫晴娘”,几乎是和黎东源的门一起来的,四人都进了门,只留程千里和陈非守在外面。
十五分钟稍纵即逝。
阮澜烛和凌久时提前出了门,第三扇门和第九扇门的难度不可相提并论,凌久时不由得替青淮他们有些担心。
阮澜烛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理智告诉他,门里生死有命,况且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青淮不会死,可他早已在凌久时的爱中日益生长出血肉,变得会疼会痛。
阮澜烛站在门口,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只要门一开就能接住里面的人。
“咔嚓——”
一道亮光闪过,人出来了。
黎东源扶着阮青淮推开门,他一身短T染了血,整个人灰扑扑的,有些气喘,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而旁边的青淮依旧整洁美丽,脸色却有些白,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她看到立在门口的阮澜烛,蓦地笑了,轻声道:“哥,这次我把他带出来了。”
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阮澜烛还来不及替她高兴,就瞥见了她嘴角渗出的鲜血,红得很刺眼。
阮澜烛:“青淮!”
“我没事,”阮青淮抓住黎东源的手,兀自咽下嘴里涌上来的腥甜,“只是有点累。”
黎东源扶她到沙发坐下,眼里满是担心与自责,阮青淮握紧他的手以示安抚,程千里忙给倒了杯温水,她就着血味饮下。
陈非把医药箱拿了过来帮她查看伤势,不知为何竟略微皱了皱眉,黎东源霎时慌了:“很严重吗?我们去医院!”
陈非:“不用,青淮没什么事,养一养就好。我只是奇怪她怎么丢了这么多血,门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阮青淮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再多流一点,就要休克了。
阮青淮:“不算特别难的一扇门,只是遇到了几个小人,一点血而已,他们丢的是命。”
“又是X组织的?”凌久时啐了一口,“真是阴魂不散。”
许久没回来的卢艳雪刚好在,给阮青淮冲了点红糖水,她脸色回暖些许,依旧那般气定神闲:“你们呢?发现什么了吗?”
凌久时:“我们那扇门终日下雨,水中花,就是缸里的荷花,不过那个彩蛋什么也没掉落,一没道具,二没纸条的。”
纸条。
黎东源想起了什么,把兜里的纸条掏了出来:“这是出门的纸条,我看过了,现在送给黑曜石。
凌久时接过一看,纸条上有三个大字:菩提庙,他少有的打趣道:“这点聘礼可不够啊。”
“当然不够,”黎东源这次没红脸,而是坚定道,“青淮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很好,牙酸了。
“当然了,谁让本姑娘就是天下第一好呢。”阮青淮不要脸地认了,嫌弃地看了看黎东源的乞丐装,“快去换身衣服吧,灰公子,等会儿尊贵的公主瞧不上你了。”
黎东源无语凝噎,更多的是不放心,却听阮青淮道:“放心,我哥在这儿呢。”
他老实走开了,凌久时原本在看戏,没想到话题能转到自己这儿。
阮青淮:“凌凌哥,借我哥说几句话。”
凌久时:“借,当然借。”
阮澜烛和阮青淮进了二楼的办公室,见青淮锁好了门,他才道:“想问什么?”
“纸条的内容。”阮青淮可不相信那破荷花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那就只可能是被阮澜烛藏起来了,凌久时也不能知道的那种。
但他们是兄妹。
有些话不能和爱人讲,却可以对妹妹说。
阮澜烛罕见地沉默了。
“说话。”阮青淮道。
阮澜烛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隐瞒她,沉声道:“二人去,一人归。”
也是第十一扇门的线索。
阮青淮也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哥,我有时候在想,我们真的很像,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喜欢把所有事都扛在身后。”
她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上,方才红润了些许的脸颊好似又苍白起来:“有时候我会觉得,有些人是不是就不该重新遇见。”
注定要分离的人,又何必抓紧每一次的锚点,要是哪天他们突然消失了,要另外两个怎么办呢?
不纯粹是剜对方的心么?
但要远离,又总是舍不得。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场两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