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剑监 浊森。
百里东君微微一笑,的确是个很响亮的名号,那柄只有帝王之家才能造出的七尺剑,更是不容小觑,但他……可是要当天下第一的人呐。
一个太监,所见不过皇宫,不过那多几个人就能挤死的朝堂,又如何观天下呢?
剑心盛,便所向披靡,便能斩尽天下。
十三招定胜负,浊森已然口吐鲜血,独木难支,可惜他不是独木,他的背后还有一人。
“我还以为,今天就是来散散步呢。”相貌平平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微微一笑,“浊森,你的武功有点懈怠了呀。”
“你来打试试。”浊森讽笑,声音像从牙关里挤出来似的,一字一句道:“浊洛公公。”
“哟,还有一只紫薯呢?”百里东君九霄琴早已背在了身后,此刻正漫不经心地转着剑,“我在乾东城时,每逢冬日都要烤个紫薯,今日烤一双,快哉快哉!”
“竖子狂妄。”浊洛嗤了一句,“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
“学堂之人和你那位拿枪的朋友,今晚都出不了院门一步,或许想得更美好一些,你们马上就能在地府相遇。”
“你好像漏了一个人。”百里东君淡淡道,“看来你是真不了解我姐姐呀,公公放心,今天他们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少年拔剑指向浊洛:“而你会死。”
“是么?”浊洛公公一掌挥下,穿过百里东君的身影打在了地上,整整一丈范围之内瞬间染上了一层霜寒。
“我说,是的!”
百里东君点足后撤,长剑狂甩,漫天剑气穿行在雨水之中,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即便是两位大太监联手,也依然不得破。
“了不得的小子啊。只不过越了不起,越证明了我们今天来杀他,是正确的。”浊森公公冷笑道,“他必须死,不死,必留后患。”
他和浊洛对视一眼,都发现了百里东君的薄弱之处,他的网虽密,但织网的线太易断了,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
二人长剑横出:“不会有人来了,百里东君,死吧!”
“死?”百里东君冷笑,“你们知道我的剑术是谁教的么?儒仙古尘,学堂李先生,还有……我姐姐!”
“姐姐?”浊森愣了一瞬,“百里洛陈有孙女么?”
“傻子!”百里东君不染尘朝天猛挥,借下大片月光,“是情姐姐不是亲姐姐,她叫——苏、白、微!”
这个名字,天启城最近没有人会不知道。
如水月光将不染尘浸润得更加莹白雪亮,百里东君仰头喝了一口酒,而后尽数喷洒在剑身之上,酒香弥漫,缕缕化作剑气,尽显锋芒。
少年执剑而舞,步伐蹁跹,不染尘竟如画笔一般,迅疾勾勒出一朵山茶花的模样,每一笔中裹挟的剑意都堪称骇人,化作漫天山茶花雨,倾盆似地袭向二人。
西楚剑歌伴桃花、有凤鸣,绣剑十九练到极致出手时如虎啸龙吟,这都是他用惯了的,唯有这一招,是第一次,也是他觉得最美的一次。
“说了你死便你死,饿死鬼着急投胎么?这就送你上路!”
二人心中一凛,都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浊洛双手轻轻一抬,一手水气弥漫,一手霜气缭绕,真正的冰火双重。
而浊森重新执起了七尺剑,气势磅礴,剑上血光大盛。
繁杂的剑气划破长空,发出如猛兽咆哮般的声音,三人剑气相撞,处处炸响。
浊森、浊洛同时急退两步,长剑抵地,拉出一路的火星,口中腥甜难忍。
肺腑都被震碎了!
少年的剑很强,但还没有强到如此地步,二人惊愕抬头,却见百里东君执剑而立,只是眼神看向别处,言笑晏晏。
而屋檐之上,女子玄衣飘扬,被夜风吹得鼓胀,如鸦墨发微微贴在脸侧,若隐若现一张疏朗而清冷的面容。
她微微垂眸,眼神淡漠,恰如俯瞰众生。
“幸会,苏白微。”
——————————————
百里高光给我写爽了。
下章尽量进入八王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