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雨越来越大,出来走访的卫文狼狈地躲进了一家杂货店。
“这鬼天气……”他一边脱外套,一边嘀咕着。
“这不是小文吗?出来忘带伞了?”王叔正在柜台前数钱,一见卫文立刻站了起来。
“是啊,没注意看天气预报。”卫文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那你应该工作很久了吧?肚子饿吗?进来坐坐,拿泡面对付对付。”王叔朝摆着方便面的货架走去。
“不,不用了,我来之前吃过饭了,我很快就要走了。”
实际上,他连午饭都没吃。
“小文啊,那个,我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判陌陌和李曜啊?”王叔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看着卫文。
“案子还没结束,等结束了,我就告诉您。”
“陌陌妈妈在她几个月大的时候走了,她爸爸也在几年前因为救人……她连大学都没上,一个人靠写书和打工供弟弟上学,她很懂事,从来不向别人抱怨,也会经常来找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讲话什么的……”
“这么说,她和李曜不是亲姐弟?”卫文皱了皱眉。
“你不知道吗?李曜的爸爸李衍是你们程警官的前辈,程警官就是被他带上去的。”
“我听同事提过他,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他有个儿子?”
“还不是因为他怕老婆和儿子被人报复?他因为这件事还跟他老婆离婚了,唉,他啊,还那么年轻,才三十多岁……”王叔叹了口气。
卫文沉默了,他感到一阵心酸。
“所以,小文啊,你能不能……多跟你们局长说几句好话?”
“叔啊,这不是我们局长可以决定的,现在都是依法办事,法律上怎么写就怎么办事。”
王叔有些失望,片刻,他缓缓开口道:“那个姓钟的小子,你们抓到了没?”
“现在局势有些复杂,我跟您说不清,但我保证,这起案子很快就有结果。”卫文拍着胸口保证道。
“有的时候,她还像个小孩子,真是交友不慎……”王叔背着手缓缓走进了内屋。
“柜台那有把伞,你要用就拿去吧。”
门被关上了,只剩下卫文一个人五味杂陈地站在原地,片刻,他拿起柜台上的伞,走出了杂货店。
卫文路过一棵古老的榕树时停下了脚步,当地人说,这棵树有上百年的历史,风吹雨打,甚至是天灾,仍旧是屹立不倒。
就在这时,卫文注意到下面被雨水冲刷的泥土里露出了一点白色,看形状,像是铃铛……
卫文怀揣着好奇心走了过去,果然从湿润的泥土中取出一枚银白色的铃铛。
也就是在此时,榕树的叶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卫文不得不退出去,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不到一分钟变得片叶不留。
“这……这是……”卫文目瞪口呆。
银白的铃铛上纹着一朵盛开的莲花,一颗雨滴顺着莲花纹落在卫文的手心。
也就在此时,卫文的电话响了……
邵熠安坐在手术室门前的长椅上翻看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陈临则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总感觉那个女孩在哪里见过……
邵熠安推了一下眼镜,合上了密密麻麻写满案件分析的笔记。
那天之后,他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拉着自己的手往向日葵花田跑去……
他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
会说话的仓鼠,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男人,以及那个女孩……
就在这时,手术门被推开了。
邵熠安连忙站起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放心吧。”
听到李曜没事,邵熠安松了一口气,向医生道谢之后,叫醒了陈临。
“一会警察来了,我跟他们解释咱们看到的,你要给我作证,知道吗?”
“知道了——”陈临揉了揉眼睛。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陆鑫鑫站在落地窗前,小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从落地窗中走了出来,来到陆鑫鑫面前。
“穹大人。”镜影鞠了个躬。
“你和那个纸人居然能把那四个伴神耍的团团转,我很佩服。”
“大人过奖了。”
“阿修罗道嗔恨,我便利用他获得信任,地狱道长劫,我便迫使他回归,至于饿鬼道和畜牲道,一个饥虚,一个愚昧,我便再点一把火。”镜影露出了阴翳的笑容。
“我呢?”陆鑫鑫冷漠地望向他。
“您?拭目以待。”镜影浑然不惧。
“你到底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您会知道的。”镜影退到落地窗前。
“我要你现在告诉我。”
“告退。”
话音刚落, 落地窗的玻璃碎了一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无数的雨点从外面打进来。
第一个能无视她能力的人出现了……
陆鑫鑫冒了一身冷汗,更要命的事情是:她没办法从这个家伙身上得到任何信息,包括未来。
“天道耽逸,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我将令她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