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人在仙人指路台一夜安眠,却不想醒来后要发生一件天崩地裂的大事。
身为教坊三十二阁的阁主,月落大清早从自个儿高阁卧房的窗台上,捡着一只迷路的信鸽。
也许不算是迷路,是特意往她这仙人指路台而来。
信鸽是学宫里养的,能来这里找谁?除了那李长生之外,月落不做他想。
她发誓,真不是故意偷看学宫探子寄给李长生的情报的,只是这信鸽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尴尬。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闺女?!”李长生看完纸条,整个人哪里还有半分宿醉没睡醒的模样?
月落两肩一耸,抱臂看热闹:“这我上哪去给你找答案,反正这是你徒弟的密信吧?你不信?”
“我上一个老婆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李长生咬牙切齿,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家小孩儿在冒充。
他的子孙后代,也就百晓堂一脉在他眼皮底下,第二世、第三世的后人都在别处自有机缘。
虽然他讲究“一生一世”的姻缘,但都是在前任离世之后才去寻觅新生。
什么时候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冒出来个女儿的?是哪个与自己有敌意的人故意谋划?
还是说,自己当真在失忆的前提下,与哪位女子有过这样一段露水姻缘么?
被李长生腹诽念叨着的正主,此时正和镇西侯府的世子夫人在街上吃早点呢。
温壶酒就是在街上遇到的,他本来还以为这几日乾东城四面楚歌,自家妹妹会有多紧张不安呢。
没想到还这么悠闲地带着孩子出门闲逛,呃不对,“这孩子是哪来的?”
“你猜。”温珞玉又给温壶酒也叫了一碗馄饨,“大哥你来得这么早,该不会还没回岭南吧?”
“是啊,半道上看到成余那老小子往这边来了,我不放心你们,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外甥好些。”
温珞玉睨了眼温壶酒,掏出手帕给身边的玉京擦嘴:“给家里说了么?”
“老爷子知道这小丫头的存在不?”温壶酒反问。
温珞玉险些冲她哥翻白眼:“这是东君的小师妹,大哥你可别胡思乱想。”
“温叔叔,这个给你,蛇蛇喜欢吃。”玉京从自个儿小兜兜里摸出一瓷瓶。
温壶酒也没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藏着药蛇,但瓷瓶一揭开他就迅速收起。
霎时间,温珞玉脸色也变了,兄妹俩奇异地看向玉京:“这东西,婳婳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住在糖糖包的漂亮哥哥给的,他有好多,婳婳这里还有一些,要留着用。”
玉京说得是唐家堡,唐家堡就是唐门咯,这小妮子居然还和唐门沾亲带故么?
温壶酒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见面礼,当然,他当然不会白拿小辈的礼物。
温家人随身携带的也没什么别的好玩意儿,但是带毒的东西让三岁小孩儿玩儿也不太现实。
所以温壶酒这人直接,给玉京塞了一荷包的银票跟碎银子,满满当当的让她一下子成了小富婆。
其实温壶酒会转道回乾东城,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当然这事没必要告诉他妹。
来到镇西侯府,跟百里洛陈打过招呼之后,温壶酒就去找他那熊孩子外甥了。
对于侯府的两位贵客,温壶酒自个儿没看见他俩,也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岭南温家这么多年来偏安一隅,不曾参与朝事也不掺和江湖事,无论哪方来犯,都不是好惹的。
只要天启城里的那位不来冒犯他岭南温家,只要江湖人不主动招惹他温家,那自然万事大吉。
否则的话,让这好容易安定几十年的北离,再次动荡起来也不是什么难题。
但让温壶酒没想到的是,他外甥也是个滑溜溜的泥鳅,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还真是长大了,知道跟他这个舅舅耍心眼子,一点儿也不可爱,还不如小时候那样一逗一个准。
温壶酒暂时在侯府歇下,当天下午就去找了古尘,只不过他来迟了一步。
他想要的药人之术古尘已经给了别人,至于对方是谁,古尘模棱两可没说。
但温壶酒猜测有两个去向,要么是百晓堂,要么是药王谷,他赌给了药王谷。
其实,他赌对了一半,药人之术古尘只给了药王谷一半,完整的在那天夜里当故事讲给了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