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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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组织中发布出紧急通知：周瑜掉落的个人终端已被找回，他和孙策疑似进入古地球高级防范区。组织中发现内鬼，同伙数量未知，目前露头的只有吕布一人。

郭嘉和程昱蹲在地上，张辽双手插兜默默站在一旁。

郭嘉转着手中的机密信息硬盘：“现在所谓的‘机密信息’还不可信，一段话那么多二次修改的地方，就算不是内鬼先生动了手脚，也会是被篡改记忆的孙策修改掉的，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机密是什么。”

“这么看，要是想知道机密信息而判断出内鬼，反而是让孙策恢复记忆更重要，不过组织内只有公瑾一名记忆修复师，公瑾如若不信任我们，尽管他的本能还知道如何制作修复记忆的药剂，也不会帮我们的忙。”程昱咬着电子烟，凝神思索。

“袁家人。”一直低头盯鞋尖的张辽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二人，“之前大哥和我说过，袁氏灭门那一次，吕布是主力，袁术和袁绍一定都深恨他入骨。况且他们手下还有组织中人——文若的四哥荀谌，也许可以帮到我们。”

程昱沉默着没说话，显然是在怀疑袁家二人的可信度。

“那不如，就走一么一步险招。”郭嘉狡黠地笑笑，“敌人的敌人姑且算作朋友，袁氏一夜间神秘灭门，绝对和内鬼先生逃不开关系。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内鬼先生，利用一下袁氏也未尝不可。”

“我只怕是相互利用，”程昱稍一斟酌，“两人都不是傻子。不过……现在公孙瓒能稍稍牵制袁绍，袁绍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辽微微顿首：“之前外出考察，外交部部长刘虞的怀柔政策鸣英星的人们很是受用，外患已除，内忧可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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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如洗，悠悠风来。眼前一改不久前的荒秽，“这是哪儿？”周瑜惊讶地问。

老虎朝远处的山峦低唤一声。

“我们……要住进山里？”

老虎温顺地点头。

“为了躲避追击吗？”周瑜随口问道：“为什么他们对我似敌似友，想要抓住我，却又不敢伤我半分。”

老虎停下脚步，似乎在想如何回答周瑜的问题。

——因为你是周瑜

地上的字这样写道。

两人快步走进山中，老虎靠着自己敏锐的感觉，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处可休息的洞口。

老虎向外走去，朝着远方的一片林子轻轻移去。周瑜坐在山洞里，疲倦的神色涌上，靠在山洞的壁上，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周瑜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被甘宁、凌统袭击后的几秒，而之后的一切记忆都被删除。老虎从山间摘了果子回来，只是没找到任何生物。他把果子放好后，轻轻趴在了周瑜身边。

呼哧呼哧。老虎把尾巴搭在周瑜的脚踝上，听着他的喘息声。也许是终日的赶路，他的面颊有些发白，即使是睡着时，神色也没有往日的轻松。

“孙策！”入目的是一双虎眼，虎崽眼底的干净与清朗和记忆中的一人重叠，似乎像极了……那夜梦中语气欢脱的人。老虎担忧地歪过头看他，周瑜从一旁拣出一颗酸果放进口中，味道充斥着味蕾，也充斥着神经，一瞬间，脑中的记忆像是被塞满进去又立即抽空，只剩下一句反反复复的“孙伯符”。

那声音时大时小，时而带着欢快，时而有些无奈，有时还会夹杂着些恼怒，像是不同时期的自己喊出。周瑜猛然转过头，死死盯着老虎，从那双虎眼中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面色惨白，眼含犀利的忧虑。

“对不起……对不起。”周瑜像是身体的精神被尽数抽去一般，双手撑在地上，喘着粗气，额前的汗水密布一层，几缕发尖湿润，白色的衬衫贴在身上，透着冰凉。

“对不起。”周瑜蜷缩回角落，任由老虎用耳朵蹭着他的肩膀。他将流下眼泪的脸埋在手心里，声音满是呜咽。

“对不起，我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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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的记忆欺骗玩弄的感觉很不好受。自己的认知被以一种变态的手法一遍遍刷新着，这是一种漫长但彻底的，废掉一个强大的人的方式。在这期间，他会经历各种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可怕。他不会去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比如看到明明清楚地记得是自己所写的字条时，直觉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道：

“清醒，这不是‘你’所写。”

荀彧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直面袁绍：“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变相的重生。”

袁绍垂着眼睫，勾起嘴角，平和地道：“怎么说，他也仅仅和我那好弟弟有些交往。和我有什么干系？”

“当年张让等十人的事情，是大人您亲自处置的吧。”

袁绍眼皮跳了跳：“如何？”

“如果我说，加强版的药剂并不在我们手里呢？”

袁绍将手中的玩饰转了个圈，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想干些大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容易的吧。”

“荀先生，”袁绍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带笑地开口道：“我从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因为友若在这里，就跟着您走这一步棋的。”

“那好吧，”荀彧微微颔首，指了指放在桌角的灯：“等将这一盏灯扑灭，就该燃烧下一盏了。”

荀彧起身离去，袁绍一人半隐在灯火旁，眼中明明灭灭地不知思索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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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呜，文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成了吗？”郭嘉边吃饭边打着虚拟屏幕的视频，“孔明那边还没消息呢。”

荀彧轻轻笑起来：“没想到袁绍气氛烘托的倒还蛮好，真有一种地下幽会的感觉了，神秘又紧张。”

郭嘉惊讶地把脸凑到屏幕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不会卖身了吧！”

程昱一把将他拽回，荀彧同情地向程昱看了一眼：“放心吧，袁绍会和我们合作的。就算不为了联邦或者组织，也是为了他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

“你又忽悠他了？”

荀彧低头不语，几秒种后有些悲伤地抬头：“所有症状我都是实话实说，且不说我编不出什么专业的东西，只是这些……已经很痛苦了。”

说出来都已是惊世骇俗，何况亲身经历？记忆被一点一点啃噬、腐烂，每天又有新的记忆冲入……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我真的怕……尽管孙策在他身边，他也撑不了太多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