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大地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两人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摇下车窗，露出黝黑的皮肤，长相一看就是当地的人。

“去机场。”

“上车。”

司机爽快地答应了。

奥利克让戴丝娜坐在了后座，自己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关上车门，司机踩下油门，车轮卷起一阵黄沙，车辆扬长而去。

到达机场的时候，落日还未消失，悬浮在地平线上。

“100块。”

司机说道。

奥利克利索地从兜中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二十多粒子弹。司机看着一袋的子弹，取出一粒用拇指与食指仔细地摩擦，仔细观察。片刻后，将这袋子弹收到了口袋里。

奥利克与戴丝娜下了车。他先去电话亭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去往附近的银行，取出了一大笔钱。将两千块兑换成现金，交到了戴丝娜的手中。

“这是这次任务的酬劳，从现在开始算起。”

戴丝娜握着这两千块纸币，感受着纸面的触感。随后收进了自己的小包中。

奥斯克订的是今晚十一点的飞机，临时又补加了一张机票，现在是晚上七点，两人在机场里随机找了一家餐馆。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戴丝娜点了一杯冰激凌，用小勺子搅动着杯里的奶油，挖起了一小勺，送进了自己嘴里。

“去下一个任务要去的地方。”

奥斯克看着自己的手机，划着一条条短信。

“你没有住的地方吗?”

戴丝娜问道。

“住宾馆。”

奥斯克咬了一口肉饼，低着头咀嚼着食物，咽下去后咂巴咂巴嘴巴，停顿了好一会继续说

“我没有家，哪里有任务就住哪。”

“这么酷，想去哪就去哪，这样说我以后可以跟着你环游世界了。”

戴丝娜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冰淇淋，两眼冒光激动地一拍桌子说道。

“还没环游完估计就入土为安了，况且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奥斯克眼眸低沉了下来，即使头顶有着明亮的灯光，眼中依旧黯淡无光，不是一瞬间的失神，而是内心长久以来的压抑而透露出的绝望。

“往好处想，这样无论那个地方都可以属于你，而且总比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好吧。”

奥斯克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这个桌对面的女孩。

“而且那个地方不允许你向外跑，不允许你和外界有接触，不允许你谈恋爱。”

说到这，戴丝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奥斯克。

“你们允许未成年谈恋爱吗?”

奥斯克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无所适从。

“这个吗，有人谈，不过我没谈过。”

“我也没谈过！”

戴丝娜兴奋地回答到，对于他们相同点的发现展现得十分兴奋。但随即又感受到一股尴尬的气息，于是干笑了两声，两人就这样中断了交谈，尴尬地等待着航班。

两人就这样上了飞机，奥斯克订的是头等舱，像他这种职业的人，并不想过多暴露在人多的地方。这也是他自从16岁以后内心里恐惧的表露。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戴丝娜坐在他的后面，她从侧面伸出头问道。

“还没有接，我还得看看暗网上发布的任务。”

这是一个专门为杀手卧底建立的网站。它隐藏在星球最黑暗的地方，却又与上千万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个网站有上千名和我一样的人。雇主会在上面发布任务，并标明任务的佣金。一般都是提前给钱，在森林里那一次，是受一个朋友的请求去帮忙的，并不能算是标准意义上的任务。”

“下了飞机我会联系认识的人脉，会有地方专门给你训练。”

“我们才认识不到几天你就拉我入行，你难道不怕我有所图谋吗?”

“凭直觉，我相信你。凭感情，我也不想躲躲藏藏的活着。你大可以趁我不备杀了我，正好如我所愿。”

“你既然不想躲躲藏藏地活着为什么还要干这一行?”

戴丝娜皱了皱眉，不能理解地问道。

“你可以选择从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换成另一种人生，但我不能。正如你可以通过撒谎说村庄被洗劫逃脱你不喜欢的人生，但我不能。”

戴丝娜心颤动了一下，手脚变得有一些冰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怎么知道我撒谎?”

“在你的村庄被洗劫一空后你既然还可以乐观的认为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一辈子束缚在一个地方。要么就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冷血无情。”

“是啊，谁在家园被毁了之后还能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

戴丝娜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地说道。

“但是反正我就是无家可归了，不管你信不信，而且我还救了你一条命呢。”

片刻之后戴丝娜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状态，爬在奥斯克的座位上，继续纠缠着他。

“我又不会把你从飞机上丢下去，怕什么?”

奥斯克还是第一次被除了敌人以外的人这样纠缠，哭笑不得地解释。内心也冒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让人血脉偾张。

“小姐，请坐回座位上。”

空姐走过来提醒道。

戴丝娜这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已经离开了座位，头伸到了前面的座位。赶快不好意思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哦。”

戴丝娜瘫坐在椅子上，有些扫兴地回答。

不过在头等舱送来豪华的菜单后，她的兴致又重新被激活。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戴丝娜两眼放光，不停地咽着口水。

“有没有鹿肉?”

戴丝娜兴奋地问道。

“我们有原汁甜菜沙拉烤鹿肉。”

旁边的空姐说道。

“没有生的吗?”

戴丝娜下意识问道。

“呃。”

空姐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有些语塞。

“哦，没有没有，我，我开玩笑的。”

戴丝娜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拉回了那句话。不好意思地向空姐笑了笑，手心浸出了一片汗水。

“哈哈。”

空姐干笑了两声。

眼看气氛即将凝固，戴丝娜赶紧说道

“那我就要这个原汁甜菜沙拉吧。”

“好的，还要什么饮品吗?”

“柠檬水就行。”

看着空姐拿着菜单走去，戴丝娜才重重松了口气。

“你吃生肉?”

奥斯克突然转过头，随口问了一句。戴丝娜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我的家乡有传统就是吃生肉。”

“哦，我们只吃生鱼，很少吃生肉，除了个别地区以外。”

奥斯克颇有意味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过了身。

戴丝娜埋怨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今天差点露馅，今后说话要注意一下了。

次日清晨，飞机平稳落地，红日悬浮在眼前，橘黄色的光从地平线浸出，慢慢向外晕染，美得醉人。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