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府衙的时候,杨州牧与粮官似是刚来不久,秦小将军通传,王百户也一并在此,余小鱼并不清楚此间交接手续要如何行进,好在印信文书都一并带的齐全,杨州牧看了看她此前草拟的交接文案,摇了摇头,带着笑意对余小鱼道,“大人初次押粮,文书不通也是正常,须得在草案上注明粮草抵达的时辰,够用多少时日,来往耗费等等,若是仅仅写了数目和来处,此后若有短缺,则不方便朝廷追查溯源啊。”“多谢大人提醒,余婴这便重新拟定。”余小鱼拿着此前户部押粮官的遗留文书,两眼一片茫然,她哪里知道路上总计多少耗费,也说不上兵源多少,哪里算的出够用多少时日?“怎么了,余大人?”旁边江玦卿看她站立不动,移步过来询问,“将军可知道,这两万石军粮,约莫能用多少时日?从京城运送至此,来往耗费又是多少?”
江玦卿听她这般称呼,心下受用许多“我西北军数十万将士,此时又是边境异动,你写做三个月即可,至于往来耗费,”他看向西角饮茶的王百户,“玦卿见过百户大人,烦劳大人一路护送,这其中粮草耗费,还请告知一二。”“哈,我一个军中粗人,殿下不必如此客气,我这卫队两人每日三餐便要吃掉一斛粮,从京城到此月余,只见那后车少了大半筐,至于具体数目,下官倒是说不清了。”玦卿转头看她,余小鱼在旁边听着,心下开始测算,卫队约莫三四十人,两人一斛,也说不上个准确数字,但行进将近两月,五十石还是有的。见杨州州还在忙着审阅文书,也不好打扰,只好照着玦卿说的数字,重新草拟了一份,补了印信,上前拿给州牧。未想他看完之后,仍是缓缓摇了摇头,“这三月的时日未尝不可,只是五十石耗费却是少了些,按照此前惯例,若是十万石军粮,数队甲士押运,往来耗费,甚至要占上粮草的一成,将近一万石,大人的两万石军粮,少说也要过了一百,二百是有的,大人可照一百八多至二百来算,便是差不多的数目了。”“那我照180计入,数目应是妥当,本来来往耗费也不及这许多。”“好,前方有笔墨案牍,烦请大人再拟一份。”“好,多谢州牧指教。”一旁的桌砚上,墨汁已不多了,余小鱼沾上一点重写,江玦卿看她忙碌,立在她身侧又研磨一些,第三份文案拟好,州牧终于点头,加盖了印信,交回给余小鱼,眼看午时已过,才只拟好了文书,余小鱼心下叹口气,只得先参加了秦小将军的午宴,再将文书签本整理好,晚间给王百户送过去,托他带回京中。
一旁的江玦卿早已邀好了诸位大人,看余小鱼还在整理文书包裹,“这些东西也可留在府衙中,大人要带走吗?”“我随身带着,晚间直接去城西中交接,便不回此处了。”“也好。”江玦卿见帮不上什么忙,便抬手将周边的东西往远移了移,免她混淆理错。等余小鱼快速弄清装好,跟着出了府衙时,午时的阳光已经偏了头顶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