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务琐碎,一时半刻也完结不了,到底粮草之事重大,她离京又走的匆忙,故而今晨王校尉向自己索要金印文书回京时,她竟不知是何物,沉心想了想,她在路上听王将军提起过,只是以为全在凌枫留下的文书布裹里,所以并未太在意,到底百密一疏,
“这金印文书是重中之重,粮草数万石是一定要齐全公文于户部銮玉阁备案,此前沈大人与崔大人不曾告知于您吗?”“这…”余小鱼面上平静,却也知此事重大,心下焦灼,“用凉州的金册可以吗?”“其上须得有户部,否则不予生效啊。”余小鱼低头,辗转想了想,只得从怀中掏出一块略带脏污的布帕,交到王校尉手中,恳请道,“余婴疏忽,劳烦大人,帮我到羽林卫,找四品中侍彦凌枫大人,我与他交好,他见到此物定然明白,请他到户部为我求一份金册快马传书至此,此后的备案之事,大人请不必操心。”王校尉看着手中的布帕,向余小鱼解释道,“没有金印文书,这其余公文,户部文印司也是不会看的,那下官便将这其余文书都交与彦将军。”“好,如此劳烦大人了。”余小鱼躬身行李,眼看着王校尉一行人辞行后调转马头,快马之后扬起烟尘滚滚,她还在担忧那金印公文之事,无暇再起漂泊忧思。
“待此间边患事了,我亲自送你回京。”回头,江玦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城门之下,“大人今日早早带人出去,我想便是为王将军送行了。”余小鱼回头看他,勉力表现出轻松神色,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担忧,“无事,长公主殿下命我在西北久留。只怕还要多待一段时间,回京之事,先不做打算。”
“那位凌大人,是你的故旧友人吗?”他提起凌枫,余小鱼忽觉又有了些精神,又觉得四殿下温和可亲,言语上不愿同他遮掩,“他是我出行辽州时偶遇的江湖侠士,年岁尚轻却武功了得,救过我许多次,后来回京时竟能在大内见到他,许是一身功夫也不愁用武之地,除了四殿下,他应算是唯一与我相熟之人了。”江玦卿觉得奇怪,既是江湖人,又怎会这么快出山入仕呢?又看余小鱼同他交好,止住没有多说,“左右大人此间事了,今日是秦有城当值,我同他说一声,午后告半日的假,我随大人在凉州城郊转一转,大人去京离乡,想是心中憋闷。”
余小鱼还在思索是否妥当,毕竟她来此当差,也是有自己的活计,除了看管好军粮,凭殿下吩咐,也要听从杨州牧与秦小将军差遣才是,“凉州荒僻,往来公务并不多,那夜捉了哲别,突厥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大人便好好歇一歇,看看此地风貌也好,明日往后再做活也耽误不了什么的。”这四殿下现今是军中主事,说话很是令人信服,又热情相邀,余小鱼便不再推脱,只是神思困倦,想着回营睡一睡,午时起来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