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要来家访，是纪允昭没有想到的。
从前她在中学旁的小学上课，五点钟放学倒是赶得上公交车。
但中学有晚自习，八点钟放人，正好踩着末班车的尾巴，赶不上。
于是，纪眉与纪山商量了一下，在中学旁找了个出租屋，八月底搬了过去。
但一切都没打理好时，中学班主任要来家访。
于是乎，纪•重度拖延症患者•允昭在那天从半夜十二点补暑假作业补到了八点。
八点钟还在奋笔疾书。
写了两分钟就拿起一旁的手机开始搜题。
这么真假掺半地写，倒也磕磕巴巴完成了暑假作业。
当㝍完最后一个句号时，纪允昭感觉自己灵魂升天了。
太阳穴突突地疼。
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有闲情逸致的。
记录下了日出。
她的拖延症，真的很严重。
收拾好后，叫醒了纪眉。
纪眉一睁眼，正对上一张憔悴的脸。
“我的天，你几点睡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赶紧下了床。
“我没睡呢！”
不知道为什么，纪允昭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有些骄傲。
纪眉白了她一眼，
“快眯一会儿吧！到点了我叫你！”
纪允昭没拒绝，钻进被窝里，很快睡死过去。
只是还没开始做梦，就被人从梦中叫了出来。
“快点起床！迟到了嘞！”
一语惊醒梦中人！
纪允昭一下子就清醒了，
“几点了？”
“九点。”
她这近一个小时像是被偷走了一样。
纪眉在为纪允昭的早餐发愁。
她可捏不准纪允昭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
恰好，门被人叩响了。
“快去刷牙！”
纪眉催促了一句，温手在围裙上蹭了一下，才打开了门。
是个老妇女。
但从五官上看，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妈？你怎么来了？”
纪眉一愣，
“你今天没活儿？”
纪龄花先进了门，放下手中的东西，才说道，
“下午的活儿。”
纪龄花是钟点工，自从她老了以后，她都是做这个的。
纪允昭甚至已经忘了，纪龄花从前是做什么的了。
六岁之前，纪允昭都是纪龄花带的，那时纪眉和纪山到处跑，去了江苏，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还记得纪眉回家的那次，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纪龄花从早上就出门接纪眉了。
小纪允昭在家吃了一锅粥。
等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她欢快地跑出去，看见了纪龄花身后的女人。
她躲在外婆身后，怯怯地打量着女人，叫了声妈妈。
小纪允昭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只是头一次看得这么真切。
女人红了眼眶，想抱一抱纪允昭，却被躲了过去。
那天晚上，纪眉成功让纪允昭放下了戒备。
第二天，纪允昭只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小出租屋。
一个人也没有。
她哭了很久，直到送纪眉的纪龄花回来。
纪允昭说妈妈是个大骗子。
纪龄花也不说话，只是拉着纪允昭去给她买了份炒面。
纪允昭不哭了，那家的炒面，她吃了两年。
“外婆！”
在卫生间刷牙的纪允昭听见动静，冲门口望了一眼，喊道。
“哎！”
纪龄花听起来很高兴，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她一身旧外套，一看就是外公的。
纪允昭用清水漱了口，抬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其实不丑，五官秀气，只是近年来胖了不少。
从前，她也是别人口中的小美女。
真的只有怀念了。
纪眉突然叫了一声，
“哎呀，外婆带了胡萝卜鸡蛋饼！你早餐就吃这个吧！”
纪允昭眼睛一亮。
她对吃的可感兴趣了。
“好！”
闪现到桌边后，她边吃边抱怨，
“真的不够睡！小学毕业了还要留作业！还有初中老师！竟然要检查！”
窗外的太阳不大，在纪允昭眼里却格外刺眼。
纪龄花是来帮她们打扫房子的。
搬家还没完全成功，纪龄花可不愿看见纪眉十一点到家，还要打扫卫生。
那谁吃得消！
纪眉拿了钥匙，冲纪允昭摇了摇，
“我先下去了，你快点。”
说罢又冲纪龄花点了点点头，
“妈，我先走了。”
纪允昭怕迟了，还留了半碗就去穿鞋，冲回房间拿了包，也跟着下了楼。
“不吃了？”
“回来再吃！”
楼下的纪眉等了没多久，就见着了冲出单元楼的纪允昭。
等她坐上后座后，纪眉问，
“要不要给周苛家带点东西去？”
纪允昭愣了一下，
“对对对，也算半个熟人了，不带点东西也不好意思。”
十点左右，两人才出现在了周苛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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