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潼错愕的抬起头,与注视着她的元禄对视,只见少年眼含笑意,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俩人视线交织,微风徐徐、声音嘈杂,她已然听不见任何声音,脑子里只有元禄刚刚说的那句“嗯。”
宁乐潼你,你说什么?
潼潼酒意霎时就清醒了大半。元禄笑意更甚,他宠溺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把人环得更紧了些。低着头凑到她耳畔,轻声道。
元禄我说,我喜欢你。
少女仰着头,在少年那双温柔缱绻的黑瞳里沉浸良久,她感觉元禄的声音轻飘飘的,那字音却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上,敲得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搂着少年脖子的手紧了紧,微踮起脚,她发现少年虽僵着身子,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闪躲,也没有害羞,面色依旧认真地盯着她,眼底的情绪却晦暗不明。潼潼笑了,笑得更加开心明媚。
宁乐潼你…想通了?
元禄垂着眸,潼潼以为他又退缩了,只见他抬起头,露出少年独属的明媚笑意…
元禄想通了,我想活在当下。
宁乐潼不止当下,我们还有往后,我的阿禄会长命百岁,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元禄嗯,长命百岁。
宁乐潼阿禄…
元禄抬头刚想应潼潼,唇角就覆上一片柔软、很轻、很软,只蜻蜓点水般一下便离开。元禄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一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得快极了,嘴唇微勾,面上是藏不住的欣喜。
潼潼看着垂下头傻笑的人,她其实也紧张极了,强装镇定的伸出手在他晃了晃,随后摊开手心。
宁乐潼阿禄,我们该回去了。
元禄嗯嗯!
元禄把手塔上前,俩人十指相扣,牵着往驿馆走去…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元禄一直低头傻笑着,潼潼有些无奈的笑笑。
俩人回到驿馆,元禄把潼潼送回了房间,潼潼褪下去的酒意上来。元禄摸了摸潼潼的额头,他怕她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
元禄潼潼,会不会很难受,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潼潼趴在桌子上,拉住了元禄的手,打着哈欠看着元禄、迷迷糊糊的。
宁乐潼阿禄,坐下陪我会儿吧,放心吧,我没喝多少。
元禄可…
潼潼拉着元禄,意识朦胧,但也怕元禄担心,想起来刚刚在金沙楼似乎有看见哥哥和钱昭哥哥来着。
宁乐潼阿禄,哥哥和钱昭哥哥后面是不是来了?
元禄嗯,头儿叫我先带你回来。
宁乐潼哦…那笨蛋哥哥…要吃醋了…
潼潼说着说着,趴着就睡着了…元禄看向那只紧紧抓着他手腕的手,把人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到床上,脱下鞋袜,盖好被子。
元禄看向床上乖巧睡着的人,只轻笑着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元禄潼潼,好梦,明天见。
宁乐潼…唔…
元禄随即想了想,便往宁远舟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就听见于十三和宁远舟交谈的声音,生生止住了脚步。
宁远舟我当然知道,我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地跟自己这么说了——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根本没想过;你和她之间只有一个孩子的约定,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承诺……可听到她跟别人说那句‘他跟我没关系’时,我真的是——
于十三老宁啊老宁,你也有今天!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以为你天生就是个八风不动的泥胎,现在看你恼了,颓了,才总算有点人样了!
元禄听着屋内的谈话,恍惚间觉得,他真的很幸运,他的身边一直有潼潼在。又默默的为自家头儿默哀,如意姐可不是那么好追的。意识回笼,又听见于十三在出谋划策。
于十三美人儿现在不在乎你,是因为她不懂她在你心里的地位。要让她明白过来,就得让她发现你不止是一头菊花青,你得让她吃醋、嫉妒,让她对你有那种独占的欲望……
宁远舟怎么能有?使团里除了她、潼潼和殿下,还有别的女人吗?
于十三你这就不懂了吧,她找你有事,你可以说自个儿忙。她送你东西,你可以无意地提一句之前相好的姑娘们送过你什么;她要再和别的男人太过接近,你就得马上翻脸就走,让她知道你生气了,不想当孩子的爹了。像你这样一边装大度,一边闷在心里算怎么回事啊,既害人、又害已。
宁远舟你这些主意靠谱吗?
于十三天下还有比我于十三更了解女人的男人吗?听我的,明儿就试试看!
元禄也觉得这主意不靠谱,如果是他用这主意对潼潼,潼潼肯定会生气,然后哭的,还可能会因此讨厌他,他才不可能这样做呢,但于十三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