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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顾

千云归风

风,白色的风,缓缓吹来,轻轻拂过面颊。凝聚了,在指尖,慢慢汇成一道银白色的光流。

  我抬头,望着,光流仍在涌动。是了,现在它已成了她。发丝如雪,身形窈窕。我痴了,走到她面前:真真是面如桃花呐。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秀,眼中潋滟,有千言万语欲诉说……我牵起她的手,不发一言。奔跑。我在风中疾行,她在我身后,没有似病西子般娇弱,因为风是她的根源,她是风的花苗。

  到了。

  海岸。黑色夜空作了背景,我与她对视。无须解释,她与我,有天生的默契,我们早已相识。风有吹来了,我转身,留她和风告别。很久很久,风走了。她看着我,我别过头,静静地,我走到一块石头前,双臂随意的上面搭着。我在做什么?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在看螃蟹?怎么可能,现在都有星星了。但她好像知道。双手舞动,几只透明的小螃蟹出现在了海滩上。“你过来,和我一起看螃蟹吧”我说。她点头,走近,头与我挨得很近,我甚至听到了她的呼吸。又是一阵风,她将螃蟹化作虚无,取而代之出现在我视线的,是烟花。

  对,烟花。她将烟花点燃,接着小跑到一树下,我也跟过去。“砰!!!砰!!!”烟花声响起,烟花在空中绽放。火红的雪花,灿黄的灯笼,澄绿的小猫,以及,一颗碧蓝的心……

  “这是什么意思?一颗心……难道她喜欢我么?”不禁在心中发问,我去看她,却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琴。她的头微微偏着,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滑动,轻妙的音乐诞生。我静静的听着,同时,我也看着烟花,一种不知名的感受在胸腔中蔓延开。琴弦停止了振动,最后一朵烟花也隐去夜幕后。

  我注视着她,她也不躲闪,静静地和我对视。“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我问。她摇头。

  “你有名字吗?”我再问。她仍摇头。

  “那我便与你取个。”我不等她答复,“归,如何?你喜欢吗?”

  “嗯。”

  听到她的话,我忍不住翘起嘴角,扬起眉毛。

  “你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我叫允。”

  “我们现在,可以算是朋友了吗?”她慢声细语地。

  “当然了,当然,我们是朋友。”我眨巴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只怕错过她的每个表情。

  “好哦,那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她侧过脸,拎着裙摆,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沙中打旋,“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嗯!”我也学着她,在月光下巧巧的摆动着……

  乌云遮住了月亮,但月亮多么机灵啊,它逃离乌云的笼罩,又重新将月光洒在了沙地上,撒在了我的身上,撒在了归的眉目间,也撒在了碧蓝大海的深切注视中。

归现在就是一个新生懵懂的小孩,对所有东西,都有一股天然的好奇。

  “小允,这个是什么?”归指着相机问。

  “照相机。你要看看吗?里面有好多个我,也有很多个你。”我微笑。

  “要!我想看看小允!”归满脸惊喜,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打开相机,一张张相片闪过,最终,停住。

  画面中,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山巅,面向“我”,裙摆被吹起,发丝也在言语。她与“我”紧紧十指相握。她的眼中只有我,我亦如此。

  归不笑了,她盯着我,“这是谁?”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我未答她。

  下一张,画相片里出现了女子的正脸。那张脸,与归别无二致,甚至更上一层。

  “……”

  “……”

  “这是我?为什么我不记得和你有过这样的经历?”

  “嗯,是你。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以后你会想起来的。”别过头,我不愿再看归。

  见状,她有些失落。

  “是吗?原来,是我忘了你吗……”她独自喃喃道。

  

是啊,我已经想你很久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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