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利欧面前的被乱码覆盖的人影，根本无法看清祂的脸，但是那个声音，就算死也不能忘记。

“哟，小鬼，你似乎快死了啊。”

“……你是来挖苦我的吗？明明让我走上这条道路的人就是你。”

人影的姿态有些动摇:“为什么不使用我的技术？卸力反击什么的我还是教了你的吧？”

“嘁……因为用了就会想起你那张愚蠢的脸啊，蠢货。”

人影似乎有些无语，但最后还是给予了利欧些许建议。

“肋骨完全断裂，肺部大出血，脊椎……太惨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喂小鬼，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哦。”

利欧的精神世界是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单调，单调到让人觉得可悲的地步。

“但是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就算你再怎么分析，我也不可能站起来。”

“格雷·福斯纳卡，你的能力不起效。”

被他称为格雷的男人的样貌逐渐清晰，和声音完全不符合，本以为会是老爷爷的模样，结果只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大叔，只是胡子稍微长了些。

“我教给你的是分析战场的能力，事实上对战花妖的时候你能想到双重假动作也是因为这个能力。”

“人的大脑哪可能做到一边进行肾上腺素飙升的战斗，一边冷静地思考局势，就算做到了，那也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格雷一本正经地开始解释自己的教学成果:“十年前我刚遇到你时，其实并不打算把这一招教给你。”

“因为你的欲望是那么的简单，却又那么的巨大。”

“我也时常后悔是不是不该教给你战场上的技术，把一个孩子拉到这么血腥的世界，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利欧，你是天才，将来一定能超越我，成为真正的【不拘】。”

利欧似乎有所顿悟，但很快又认命般地低下了头，反正都是临死前看到的走马灯罢了，都是假的。

“不过啊……”

记忆里和这个大叔一同生活的回忆，其实……

连利欧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已经噙满热泪。

“和你相遇，其实还蛮不错的！”

格雷愣住了，随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太好了……你有好好走上自己的道路呢，我稍微放心了。”

“那我们走吧，格雷，一起去那个世界。”

格雷摇了摇脑袋:“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你伤的很重，可从没说过你已经死了啊？”

“哈？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还活着。”格雷的虚影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高只有大约155cm的少女。

少女的样貌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人类，不仅穿着古代的服装，那一头白色的长发也让人觉得可疑。

“你是……”

“利刃型神锻武具，识别名【神咒·无相天】，是战神的子嗣之一。”

少女微微扬起了嘴角:“我是白冕，被战神赐予了可以运用死界的能力，所以才能来到你的精神世界与你直接对话。”

利欧有些震惊，神锻武具，那是只有高贵的契约者才能获取的顶级武器，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东西，是无价之宝！

“是吗？那找我这个将死之人有什么事？”

“你的精神力还挺强的，刚刚那个男人把你教的不错，同时处理多件事情的运算力，在战场中临危不乱的应对力，以及坦然面对死亡的精神力。”

白冕有些兴奋:“好久没遇到这样的男人了！和我的能力真是天生绝配！”

“什么意思？天生绝配？”

“【死】这个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概念，而我能将这个概念化为能量释放出来，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是对使用者的计算力有很高的要求。”

“适配我的契约者，要么是绝对的直觉型，要么是绝对的运算型，而你正好是两者的综合。”

利欧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也就是说我的体质很适合你的能力，你想把我作为外壳使用，这是一场交易，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不过最终选择权在你手中。”

要成为契约者活下去，还是就这么跟随格雷去往那个世界。

“我……”利欧陷入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