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

徐婧珞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刘月碗里，语气带着点亲昵的埋怨：“表姐，好不容易休假了，我可不想再聊工作，你快尝尝这个，咱们好好享受美食吧。” 试图把话题岔开。

刘月却不接茬，眼睛亮晶晶地继续追问：“哎呀菜什么时候都能吃！珞珞，你就帮帮表姐嘛，就来我直播间坐一会儿，随便聊聊天就行！你这一来，我那公司的那些小网红肯定就火了！”

徐婧珞放下筷子，微微蹙起眉，露出一副有点为难又很真诚的表情：“姐，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所有的工作，哪怕就是发条微博，都得经过我经纪人乔莎姐那边严格审核。” 她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像是分享什么行业秘密，“现在团队管得可严了，对接什么平台、聊什么话题，都有规定，说是要符合什么‘品牌调性’……我自己都做不了主。上次有个朋友想让我帮忙录个生日祝福视频，都没成，可把乔姐给得罪了。”

她说着，还无奈地摊了摊手，眼神里带着点“我也是打工人”的委屈。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点明了行业的规矩，又把“拒绝”的责任推给了看似不近人情的团队，让自己置身事外。

徐妈妈在一旁听了，赶紧打圆场：“哎哟，当明星这么不自由！月月你就别为难珞珞了，她也有她的难处。” 刘月张了张嘴，看着徐婧珞那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哦…这样啊…那，那好吧。”

饭桌上的气氛微妙地转换了一下，很快又被其他话题带过，徐婧珞暗自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七天，徐婧珞仿佛真的从那个星光熠熠的世界抽离了出来。她睡到日上三竿，穿着洗得发软的旧T恤和运动裤在家里晃悠，头发随手一扎，素着一张脸，和记忆里那个放假回家睡懒觉的女学生没什么两样。

她陪着妈妈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妈妈熟练地和小贩讨价还价，挑着最新鲜的蔬菜。徐婧珞就安静地跟在后面，偶尔有认出她的摊主激动地打招呼，她也只是笑着点头回应，并不多说。妈妈会嗔怪地看她一眼，低声说：“你看你，回来一趟，搞得市场都轰动。”徐婧珞挽住妈妈的手臂，笑嘻嘻地撒娇：“哎呀，让他们看嘛，我又不会少块肉。” 这种平凡的烟火气，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和好朋友王兮约在镇上新开的咖啡馆喝下午茶。王兮还是老样子，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徐婧珞听着，偶尔插几句嘴，感觉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她带来了一大袋自己几乎没怎么穿过但保养得崭新的衣服，有品牌送的，也有她自己买的。“这些我都穿不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拿去穿。”她说的随意，但王兮打开袋子就惊呆了，里面不乏香奈儿的针织衫、古驰的T恤、以及一些设计感极强的小众品牌连衣裙，都是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

“我的天！徐婧珞！你也太夸张了吧！”王兮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这……这得多少钱啊！”

徐婧珞喝了口咖啡，笑了笑：“放着也是浪费，你穿着好看就行。” 她语气平淡，仿佛这些价值不菲的衣服真的只是些占地方的寻常物件。甚至王兮当晚就兴奋地发了朋友圈，配文：“我最好的姐妹回来看我啦！还承包了我未来三年的衣柜！爱你宝贝！@徐婧珞” 评论区瞬间被羡慕淹没，王兮的面子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趁着王兮高兴，徐婧珞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女生的秘密感说：“哎，我跟你说个事，你得替我保密。”

“什么？”王兮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