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也跟着喝了一些酒,虽然不至于一杯就倒的程度,但是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眼前也雾蒙蒙的,仿佛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滤镜。
可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人,是马嘉祺。
是马嘉祺呢。
他在那里干什么?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Amy的话像长了脚一样不停地在他脑子乱窜,却没有一点逻辑,拎出来哪句是哪句。
“有些人一定要错过吗……”
“我们没有未来……”
“他为我做了很多……”
……
他在洗手池不远处停住,视线已经不太清明,只能虚虚的扶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今天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在纽约的那些party,被劝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都没有今天这般激烈的反应。
他低着头闭着眼缓冲,卫生间门口的灯光是发着一点暖色的白,青年脖颈修长,低头时软骨微微凸出,呈现出漂亮的弧度。
等他再睁眼时,地面上已经不止他一个人的影子,抬眼见到了那个颀长影子的主人,先前还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灯光下马嘉祺的表情似乎不太清晰,又似乎太过清晰,他看到了那只想触碰又收回的手,看到了那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连吐出的气息都离他那么近。
马嘉祺.“没事吧?”
在关心他。
马嘉祺似乎在关心他。
很奇怪,丁程鑫胃里那点排山倒海的呕吐欲望似乎瞬间消失了,连带着眼中世间万物的朦胧滤镜,通通都消失。
怎么这么近。
怎么这么清楚。
他几乎都能够数清楚马嘉祺有几根睫毛。
到底是几根呢?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抬手覆上那长长的睫毛,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数目。
但是马嘉祺的睫毛总是在颤,他怎么都数不清楚。
丁程鑫“……你不要动!”
丁程鑫有些急了,每次都要重新数,这太气人了。
阿程生气的时候,漂亮的眉头会微微蹙起,明媚的眼睛也尽显张牙舞爪,活像动物园里被游客撸的太久而炸毛的小狐狸。
他哑然失笑,带着一点宠溺的,低声为自己解释。
马嘉祺.“我没有动。”
他确实没有动,害怕自己的触碰带来的身体接触会让阿程反感,也害怕自己离的太远,阿程有问题不能及时向他求助。
大概是他的语气实在是太好,丁程鑫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
丁程鑫“……你明明就一直在动。”
丁程鑫喝了点酒,张嘴说话时会有酒气萦绕在周围,却不是那种宿醉后的酒臭,日料店里的酒带着一点淡淡的麦茶香气,仿佛有了禅意,闻着让人心情都平静了不少。
但是马嘉祺知道,他心情平静,并不是因为这些酒香,而是因为阿程在自己身边。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眼睑、外眦,温热的皮肤让他的眼睛都泛起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