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冒着水汽,刺骨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结成一层薄薄的雪附在发间,也落了不少在狐毛围脖上……
“姑娘……您真的要走吗?”锦心语气不舍,你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此行,是我期盼已久的,完成此事,我或许可以像你们说的那样,活的开心些。”
“那徵公子呢?他这几日对您避而不见,可奴婢们都知道,徵公子心底是担心您的,您不去与他告别吗?”
“告什么别,我又不是不回来。”你无奈的笑道。
“可是……”
“好了,我会去的,你先下去忙你的。”“是”
你站在紧闭的门外,再次敲门。
“宫远徵,你真的不想见我吗?我真的要走了哦。”
屋内没响应,你叹了口气,他终是不愿见你,你转身离开。
“等等。”开门声响起,宫远徵叫住你。
“果然还是不舍得我嘛。”你勾起唇角。
宫远徵上前一步,将你环在怀里。
“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捉了点竹,我就回来。”你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嗯,我知道。”
你踮起脚尖,轻轻在唇角烙下一吻。
“相信我,等我回来。”
宫远徵握住你的手,问道:“等你回来,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你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好。”
你等这句话也等了很久很久……
“娘亲,那位姐姐醒了!”稚嫩的童声略微有些着急,一位着着布衣的中年妇女掀开帘子进来。
“我看看。”
女人把了把你的脉,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恢复的不错,姑娘,你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又有一身的剑伤,能活下来真的命大。”
你打量着眼前的母子,是她们二人救了你,你撑着身子起来,想道谢,一股瘀血冲出喉咙,吐了出来。
“哎呦,你快躺下。”
“多谢。”
“姑娘,容我多嘴,你是遭人追杀,才落入这悬崖峭壁之下的吗?”
你摇了摇头,眼前的妇女松了口气。
“不是追杀就好,你很幸运,我这处于悬崖中间,位置特殊,你恰好掉在边上,我便将你捡了回来。”
“多谢。”
“你先休息,我再给你煮副药。”
妇女出去,小男孩跑了进来,他递给你一颗甘草糖。
“姐姐,娘亲熬的药都很苦,吃颗糖会好受点。”
你露出笑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乌昊。”
“你姓乌?”
“是的,我娘说,我没有爹爹,就跟她姓。”
乌氏,不是都生活在乌镇吗?怎么会独自带着孩子在这悬崖峭壁之上?
你看着自己手上的伤陷入沉思。
“区区两个低阶刺客,就凭你们,想杀本尊,不自量力。”云家宅院内,点竹掐着云为衫胞妹,威胁道。
云为衫上官浅二人不敢乱动,但也不能放走点竹。
“上官浅,你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你竟然背信弃义,我可是你师父。”
“正因为我是你亲手带出来的,所以我了解你的招数,我是打不过你,但,拖个一两刻钟,还是可以的。”
“你很聪明,知道怎么拖住我,不过是垂死挣扎,为自己多争取几分活着的时间罢了。”
高处射出几枚毒针,点竹躲闪之余,放开了人质,云为衫上前拉回。
你轻轻落地,挥舞着银骨鞭,不给点竹思考的机会,上前与之打起来,云为衫带着自己妹妹离开,上官浅加入打斗中。
衣袂翻飞,上官浅受了点竹两掌,昏死过去,趁你分心之余,点竹使着轻功飞出云家宅院逃走,你探了上官浅鼻息,确认没死便追了出去。
悬崖边上,点竹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你。
“你竟然突破了,难怪你对上我时那么自信,现在的后辈,有你这样的人才。真可惜,当年应将你收入无锋,为我所用的。”
“把我收进去?你也不怕我把无锋翻个底朝天?”你嘲讽的说。
“不过,小姑娘,你到底是年轻气盛。”说完,点竹提剑再次刺向你,你以银骨鞭挡住砍下的剑,不屑的的瞟了一眼,随即轻巧的转身抽出腰间匕首,刺入她的左背。
点竹倒在地上,,双目空洞,后背不停淌着血
“你滥杀无辜,杀死我全家,到了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好过的。”然后你又补了一刀。
远处,鬼魅城的人赶来,为首的女子道:“姑娘,南面拦住我们的那个魉已经拿下了,只不过,他舌尖有毒囊,已经自尽了。”
你摆手,说:“死了便死了,我哥那边有消息没有?”
为首的将一信封交给你,说是扶衍庭传来的消息。
你打开信封,射出一枚极小的暗器,你快速偏过头,为首的人趁机一掌将你击下悬崖,到今日,你才醒过来。
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些人不是鬼魅城的人,她们身上隐隐约约有这一股药香味,难不成是药王谷的人?可药王谷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甚至不认识,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你,到底是为什么?你的脑子一片混乱,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
进来的妇女看到你的样子,赶忙放下药汤。
“姑娘,你从山上掉下来,头受到撞击,会出现记忆混乱的症状,切莫胡思乱想。”
“对了,我还未问过夫人姓名。”
“我啊,我姓乌。”眼前的妇女眼神复杂的看着你,你微微一笑。
“那我便喊你乌夫人如何?”
“我这粗衣麻布的,哪当得起夫人点称呼,这是煮好的汤药,烫,稍微凉些你再喝。”
女人匆匆起身离开,你叫住她。
“你拿了我的玉佩,你认识我?”
“我……”
“我的玉佩上有独特的标识,不瞒您说,我的母亲也姓乌,是乌氏族人,乌氏擅蛊毒,你拿了我的玉佩却没事,又作何解释?”
乌夫人转身过来,有些激动的看着你。
“你的母亲,是否就是乌瑾蓝?”
“你怎么知道?”
“孩子,我……我是你姨母啊”
你愣住,问道:“姨母?我从未听过我母亲有妹妹,你又为何独自生活在这儿?”
“我本名叫乌瑾瑜,是庶出,我比长姐小十三岁。当年长姐过世后,乌族也遭过无锋追赶,族里因此内乱,你外祖父遭人构陷至死……如今乌族当家的,估计已经不是咱们这一脉了。”
听她说完,你思考了一阵才说:“构陷我外祖父的,可是与你那位夫君有关?”
“你怎么知道?”
“猜的,刚刚那孩子说自己姓乌,没有父亲。”
乌瑾瑜眼里满是憎恶,说:“他不配为我的夫君,连禽兽都不如!”
你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为了权利和金钱,背叛我,转头娶了我堂姐,他们一家都不是东西,为了权利地位,害死你外祖父,将我赶了出来。”
“真贱啊…”你没忍住骂了一句,在宫门十多年,你一心报仇,对外家的这些人和事并不亲近了解,更别提眼前突然冒出的小姨,入宫门前你从未见过。
但外祖父待你很好,扶氏的产业外祖父也出了不少力,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按道理,你的身份不合适插手。
“你娘出嫁时我才五岁,我见过你的,那时你尚在襁褓,不记得也是正常。”
“信不信由我自己判断,不过,我已替母亲报仇,乌族的事情,以我的身份是怎么都插不了手的。”
“我知你难处,姨母不强求,不过……你跌落山崖时,手里攥着的那封信,我看过,信封里的机关和毒,是乌族特有的,我不会看错,那是你外祖父年轻的一手创造的。”
你默了,你忽的想起来,你曾交代锦心,拿着母亲的信物去过乌镇。
乌瑾蓝出嫁前,凭着练蛊制毒的天赋和族长嫡女的地位,在族里受尽尊重。难不成,是你那些个堂舅忌惮你母亲,所以在查你,你心里这样想着。
“阿月,他们害死你外祖父,我会亲手处置他们,我只需要你,帮我回去便可。”
“您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回去的不是吗?”你对上乌瑾瑜的目光,反问道。
“这处地方是个好地方啊,隐蔽而又危险,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我娘亲因无锋刺杀离世,那您便是外祖父唯一的血脉了。乌族重血脉,毕竟是老族长的血脉,虽是庶出,可您在族里的地位也不低吧。我从山崖掉落,无了意识,幸而有软甲护住心脉,而您恰好捡到了我,又在我身上的伤口上,撒了忆魂粉,所以我动脑就会头疼,您这么聪明,怎么会甘心带着孩子在这半空中生活,连家具都是新的,一股木头味,用再多掩香草掩盖都没用。”你轻轻道。
乌瑾瑜心里微微震惊,很快便恢复如初,露出一副欣慰的神情。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手里有你母亲的信物,这可比我好服众的多了。乌盛芥做的那些腌臜事,族人都知道,原本,没有族长亲笔传位的信件,他坐不上族长之位。可他勾结无锋,借着主持大局,暂代族长之位,族人敢怒不敢言。”
“半月之蝇,是他和无锋的交易?”
“是,不过我悄悄改了配方,没有毒性。”
“那就杀了他,无锋现在分崩离析,无锋首领也已经被我杀了,他失去无锋的助力,他还拿什么控制流言蜚语?”
乌瑾瑜心里微惊,眼眸动了动,开口道:“你母亲心善,他们毕竟是你的舅舅。”
你嗤笑:“哪门子舅舅?我和哥哥流亡在外的时候,他们可有寻过我?又是谁将你赶出来的?您说这话可就矛盾了。”
乌瑾瑜笑了笑,摇摇头,道:“你倒是果断。”
你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老族长的嫡外甥女,你带着你母亲的信物回去,成为下一任圣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以乌盛芥的心急的性子,一定会对你下手,到时借机除掉他,将证据公之于众。”
“您就这么笃定我会回去?”
“你会的,你母亲曾留了一封信在我这,嘱托我,若有一天她遭遇不测,让我将此信交与你,我曾……曾以为那是个玩笑话。”
你转向窗外,阳光明媚,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风景了……
长老殿内,众人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样?找到尸体了吗?”花长老询问。
回来的侍卫禀报道:“属下们在崖底找寻许久,未看到月姑娘的踪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体,就把活人给我找出来!”宫远徵情绪有些失控,险些将侍卫踹翻在地。
“远徵。”宫尚角拽住了他,退到一侧。
“庭公子还没回来吗?”宫子羽询问。
“庭公子还在谷外寻找,公子请属下转告云姑娘和上官姑娘,请二位姑娘详细描述当日情形,以便公子找人。”
宫子羽思考片刻,随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