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在16岁以前是叫颜阳姐的，天天阳阳姐，恨不得天天黏在颜阳身上。

小孩出生的时候她记忆不多，但是总听宁薇妈妈说，宁薇还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只对着颜阳笑，看见别人一点笑意都没有。

后来宁薇三岁的时候颜阳记忆比较深，小孩子总喜欢流着口水，抱着她的脸和手指头咬，却从来没有咬疼过，轻轻地啃，不让啃就哭的不停，边哭边打着小嗝儿。

她妈妈特别喜欢小女孩，尤其喜欢宁薇这种肉嘟嘟的。她自己从小就瘦，几乎没有什么特别胖的时候，又喜欢板着脸，所以她妈总是遗憾她不够可爱。

虽然嘴上不说更喜欢宁薇，行动却很明显。最可怕的就是，一放学还没有到家，她妈的声音就从隔壁传过来。“颜阳，去洗手，洗完快点过来。”

她没办法，不去她妈的大嗓门几分钟之内传遍小巷子。小孩扑腾着小手，嘴里嘟嘟囔囔还不会说话就要往颜阳怀里扑。

她妈白了颜阳一眼“你说薇薇这喜欢颜阳什么，一把骨头抱着都硌人。”“我们阳阳好看呀，薇薇最喜欢阳阳了。是不是啊？”

宁薇妈妈总是这么温柔。小孩抱着颜阳的脸啵啵靠的近一点都能听出响。这两天可能是总有人亲她，要她也亲亲，小孩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亲近颜阳就总抱着她亲亲。

她妈妈总说“颜阳你总这么板着一张脸，妹妹以后可就不喜欢你了。”

可小孩一直在十六岁之前都很亲近她，小时候打雷的时候雷打不动的要往她的房间跑，后来是看完天气预报颜阳就从柜子里把宁薇的被子拿出来，帮她把睡衣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

颜阳很少笑，总是冷冰冰的，就是这样还有人往她书桌里放早餐书包里放情书。

她对谁都不例外，很少和别人说话，但是耐不住长得好，也有人大胆到去眼前表白，她每次都是冷着脸一板一眼的说对不起或者谢谢转头就走了。

“阳阳姐，今天晚上和你睡好不好？最近家里暖气不是太热，早上起床好冷啊。”

她就耷拉个小脸看着她，颜阳就没什么不能妥协的。转头去给她拿睡觉洗漱需要的东西。

颜阳写完作业，复习完考试的内容已经两点多了，三个月后要高考了，最近就没有一点以前可以睡的时候。

洗漱完一看小东西早就睡得天昏地暗了，放下眼镜，关上台灯。去床边打开小夜灯，宁薇刚好翻身，没办法去给她盖被子，抬头小孩嘴巴亮亮的，北方的冬天格外干燥，宁薇嘴巴总起皮，她妈妈最近总让她涂点唇膏。

以前不是没看过，可今天看着小孩儿的嘴巴，偶尔还把舌头伸出来舔舔嘴皮，颜阳就跟鬼迷心窍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孩的嘴巴。直起身舔了一下自己的嘴皮，小孩好甜。我在想什么呢，颜阳突然清醒，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现在眼前还是小孩的嘴巴和偶尔露出了的小舌头。

颜阳这才意识到不一样了，她下楼喝了杯凉水，去屋外抽了根烟。

她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女生，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这姗姗来迟的情欲。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宁薇，小孩儿才十四岁，知道个屁。以前只有偶尔晚上解不出来题没法注意力集中才会抽一两口烟，今天踏马一根烟下去了，心里还突突的。

颜阳从来也不是个乖乖女，只总是板着的脸和一骑绝尘的名词，让别人发现不了她的另一面，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抽烟明白很多时候人都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候父母总是半夜吵架，她从小就早熟，早就知道了每个人家里都会有一些不能言说的事。妈妈对她很好，但是这也不能掩盖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