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

两人最后打了车回去。

这一晚，沈耀睡得很安心。

不像以往，失眠成了常态。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周末放假。

李燃出门去和11班的小伙伴们聚餐了。

沈耀则少见地睡到大中午。

保姆来催他吃午饭。

下了楼，沈耀看见父亲和母亲都坐在餐桌前，只是两人神色都不好，气氛有些压抑。

沈耀爸，妈

沈耀打了声招呼，往椅子那里走。

沈浩也在这时候起身，快步走到沈耀面前，脸色很黑，脸上渐渐腾起火气。

毫不犹豫地抬手狠扇了沈耀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可谓之大，沈耀被打得差点摔在地上，脸颊一侧是鲜红的巴掌印，嘴角边也溢出了一丝血。

沈耀感到内心苦涩，但他还是竭力压下悲痛又憎恨的情绪，礼貌地问：

沈耀爸，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为什么打我？

沈浩你还好意思说！

沈浩怒火中烧，扬手又准备扇沈耀一巴掌。

沈耀这次不会忍，在沈浩的手扇过来的瞬间，抬手死死握住。

清晰的疼痛感让沈耀笑了。

他变得胆大起来。

沈耀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喜欢打我？

沈浩见儿子居然敢反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猛地把手从沈耀手里抽出来。

沈浩沈耀，你现在长大了，我这个父亲管不了你了是吗？！

沈浩你最近几次考试下降的这么厉害，物理连那个李燃都比不过，你说你有什么用！

沈浩还有，要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话，你是不是得打算瞒我一辈子？！

沈浩从包里拿出维生素瓶。

沈耀心中一惊，犹如坠入冰河，寒意侵袭他的全身。

他猛地上前想抢回来，却被沈浩一脚踢在膝盖上。

沈耀吃痛，眼眸变得阴鸷起来。

沈浩拧开药瓶，将里面的白色颗粒全倒在地上。

他语气冰冷：

沈浩里面根本就不是维生素片，对吧？

沈浩是抗抑郁的药

沈浩沈耀，我就不明白了，我含辛茹苦地养了你十八年，给了你足够好的物质生活

沈浩你从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沈浩我们一家有谁对不起你吗？！

沈浩我就搞不懂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生这种病？

沈浩还瞒着我吃了这么久的药

沈浩沈耀，你胆子够肥啊

沈浩有病不去治，你就这么想死啊？

沈耀见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装了。

他内心所有伤感和悲痛的过往在这一刻像潮水一样将它包围，渐渐地，化为怒火，几乎喷薄而出，但最后，所有的情绪沈耀都压了下去，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沈浩，目光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眼神冰冷，就像是寒冷冬天里的湖水，死寂一片，掀不起涟漪。

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一丝感情。

因为沈耀已经彻底心寒，有的也只是绝望了。

沈耀对，我就是想死，遇见你这么个父亲。

沈耀说完，用转头看向餐椅旁站着的母亲蒋梦瑶。

沈耀还有这么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