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一丝凉风划破闷热,带来浅浅的清爽。星汉灿烂,笼罩着悦康儿童医疗中心。
姜医生端详着眼前的孩子,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那孩子生的十分可爱,可却十分怕人。他的手死死巴着凳子边儿,默不作声。两三方月光漏进屋里,顺着他红褐色的发梢抖落在地上。
“叫什么名字?”姜医生询问道。
“吴麻花。吴国的吴,麻将的麻,花瓣的花。”孩子犹豫了一会,小声说。
“多大了?”
“刚满十二。”
“住过院吗?”
“这个呀……”麻花掰着手指数了起来:“我住过一次,两次,三次……一共住了十五次。”
姜医生沉默了。
先天性心脏病的患者吗?
十五次,他才经历了十二个春夏秋冬。
“病情怎么样?”
“上周恶化了。”
空气又是一阵死寂。
姜医生戴上听诊器,将胸件放在麻花心脏的位置。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紊乱,没有一点正常的感觉。
姜医生叹了口气:“办住院吧。”
“嗯。”
不远处的石阶上,一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一切。
“吴麻花……”少年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流萤从少年身边飞过,微光照亮了黑暗。就像是一个香甜美好的梦,令人痴迷。
“死黑毛,又拿着望远镜在这偷看啥呢?”黑暗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白发少年的影子。
蓝瞳少年“砰”的把望远镜摔到一边,冷冷的看着白发少年。
“到底是谁在偷看啊?”
“你偷看。”白发少年亳不让步。
蓝瞳少年站起身,台阶的差异竟使他矮了一头。他向后转了几步,绕到白发少年身后。
“楚瓜子,我看还是快带你老婆走吧。”
瓜子脸“唰”的白了:“去你M的老婆!俩男的能有啥关系?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那可不一定。”蓝瞳少年阴笑两声:“医学研究证明,绝证患者容易心理扭曲,同性恋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啊。”
瓜子一把扯起蓝瞳少年的衣领:“你也有绝症!晋年糕你也是男同!”
“说什么啊。”年糕哼了一声:“我可是正经人……”
“正经你个大头鬼!”瓜子骂道:“八成你喜欢门诊那边那个男生!”
年糕往门诊楼一瞅,一眼看见了麻花。
“说!是不是喜欢他?”瓜子抓住年糕鼻边上的吸氧管:“不说我送你上西天奥。”
“不喜欢!怎么了?”年糕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他几眼就是喜欢了?你什么逻辑?好污啊!”
瓜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一会,放开了年糕。
“花卷,和傻子玩会变傻的,我们走!”
石柱旁边,一个双色头发的男孩将头探了出来。他坐在地上,腿上盖着一条华丽的毯子。
“不嘛,瓜子!我要在这儿看萤火虫和银河!”花卷往石柱上靠了靠:“如此良辰美景,不看岂不是浪费!”
瓜子叹口气:“小少爷,真拿你没办法!”
瓜子坐在石阶上,冰凉的触感瞬间流满全身。
流萤点点,如同一盏盏小灯笼,照亮了三个孩子的梦想与希望。
“死黑毛,又摆弄你那望远镜干嘛?又要偷窥人家良家男子?”
“才不是!今个儿七夕,我要看看牛郎织女有没有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