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风雨人生路
本书标签: 都市 

文联开会

风雨人生路

(阳历)1989年9月16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8月17号

  早饭后,我拎着黑皮兜、午饭、狗食上山。

  二姑夫躺在窝棚里,以为是二姑来给他送饭,故意嗲声嗲气地问:“谁呀?”

  他一见是我,愣了神儿,怪不自然的。

  等他吃完饭,装好苹果去卖,我回到小窝棚里写日记。

  此时万丈阳光照耀你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写几首《石棚风景线》,红格稿纸已用完了。

  午后,葭丽放学上山来,我正好下山去买来稿纸,抄《前贤侠迹》。

(阳历)1989年9月17号星期日

(阴历)1959年8月18号

  摘红玉、黄元帅等苹果,上树抬筐的很累人,这苦难的一天总算过去。

  傍晚回范二姑家,在七点钟终于写完《前贤侠迹》的第一章。

  夜晚和二姑唠嗑儿,一直到夜很深。

(阳历)1989年9月18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8月19号

  我早已扯谎今天帮金家卸苹果,二姑让我把一包棉花给老姑家。

我只好先到砖厂,把棉花交给玉春。 她一身绿色毛衣,很清丽的样子。

  我来到文联,不一会儿张庆华就到了。

  今天来人大会议室开会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以外,有齐迎春、张庆华、孙岩、李影、许德彬、马新、赵刚、胡彦、张运凯、冯伟。

  上午讨论了李影、许德彬的稿件。

  中午我和赵刚老师、许德彬老实不客气地到马新家用午饭。

  马新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

  我《前贤侠迹》只写出一章,朗读时自己都读不下去了。

  张庆华让我写个传奇式的短篇的小说,可以是武侠小说中的精选,片段也可,但能说明一些事物,可在这个月底交给他。

  可我已感到失意了,很灰心的。

  但一想笔会结束后就可以见到玉春了,心情又转好。

  赵刚老师已在《科普报》上发了我的《机场写意》,也许不要太伤心吧。

  我在会上就打了《长胜靠天》的草稿。

  四点多钟散会,我飞快地骑到砖厂,她早已下班,在等着我。

我没有告诉她开会的事,只说上大姨家帮忙。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任何事我都不该瞒她,但我也真的怕她以为我不务正业。

  我们笑嘻嘻的,说话互相顶撞着玩,她不乐了,我就问:“又在哪儿吃了火药?怪不得火药库的工人一年到头不开资,原来火药都叫你吃了。”

  她说:“你知道我有火,还不离我远点,别崩了你。”

  我笑:“你是定时炸弹,一百年以后才爆炸。”

  她笑了。

  能逗她开心,是我最快乐的事。

  我又说她嘴唇嘟得能咬掉鼻子,她笑着捶了我一拳。

  一路上,她很开心,到了她家门口,我问:“明天是我找你还是你找我?”

  她说:“咱们谁也不找谁,各走各的。”

  在老姑家喝完面汤,我到西屋睡,在幽绿的灯光下,终于写完《长胜靠天》以备明天再有资格讨论并修改。

(阳历)1989年9月19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8月20号

  高粱米饭、大茄子,我真没口胃吃老姑家的早饭。

  推车来到金家大门口,金玉春正推车从屋里出来。

  我们骑车同路,她让我到她家帮着秋收。我答应过两天有空一定去。

  在砖厂门口我们分手,来到文联才七点,要等一个小时才开会。

  幸好三十分钟后,赵刚来了,我到科协办公室室坐一会儿,李影也来科协,原来她是李彤的姐姐。

  八点,我们又在人大会议室开会。

  今天多了个顾宝金和郑佳友。

  中午散会,许德彬对我说下午不来了。

  我来到大姨家,人很多,许多亲戚都到了。

  我和太威、刘孝宝大姐夫多谈了一些。

  太威拿了火勺,我吃了一个半,想再多谈一会儿就回去。

  开饭时,菜上的很猛,我吃的也很猛。

  小潭一碗饭没吃完,我吃完了二碗。

  匆匆告别同桌的舅姥爷、二舅、小广、艳丽姐、刘姐夫、太威、小潭。

  我骑车回到文联。马新来了,接下来马影、赵刚来。

  我们一起到科协坐,赵刚说他下午上营口取报纸,并说回来可以每人发一份,并说我可多拿几份,以及《科普报》的初版。

  下午开会前,张庆华看了《长胜靠天》,说武侠味还是太浓了。

  他让我写没武侠的传奇,但那代表着我的退步。但无奈的是要做一个文人,必需有个适应“命题’的阶段。

  我现在研究纯文学,实在是自找苦头。

  但对于通俗文学还有表现机会。或许我是超前而顾后,也或许是支笔价值真的不过如此。

  对纯文学,我只能偶尔为之,但绝没什么大出息。

  纯文学不是都不好,但很多都很无聊,

  仔细想这开会两天来,我用通俗的砖头敲击纯文学的大门,实在可笑而又可怜。

  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失意中的牢骚?那样我岂不是太不旷达,太不潇洒了?

  人活着莫不求,亦莫强求,我爱我拥有的,人生很难满意,我现在不满意,但也略知足。

  冯伟念《凉调》,许德彬放学来了。

  散会时,正赶上赵刚回来,取回两摞报纸。

  我和德彬、马新、李影,各领了一些《科普报》,我还要为虎庄科协的一个同志带去一些报纸。

  告辞后,我来到常家沟,她们一家人正在吃饭。

  她们姐妹三个很快吃完了饭。

  我拿出《科普报》,和玉春给老姑家送一张。

  归来没电了,她说是我方的。

  八点半突然来电了,这可是我圆的?

(阳历) 1989年9月20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8月21号

她生气我总散谎,其实有时撒谎是和她逗着玩儿。

  上班路上,她像真的生气了。

  我也很不愉快,真不该来。

  在官屯中学,我来到三年二班,等了有一阵子,小亮骑车来上学。

  我拿出《科普报》,给他一张,让他转交小波一张。

  我回到文联,又是第一个到,给会议室打了五瓶热水。

  上午的会议参加人数又少了一些。

  临尾齐迎春讲话,说资金可靠的话,尽量发稿照顾与会同志,并鼓励我别灰心,说一定给我发首诗。

 

(外一篇)

我不记得有没有按时吃饭,但是记得按时去玩儿。

  天黒了,还在玩,直到大人们生气地来喊

  正午最热的时候,大人们在屋里热得直摇蒲扇,我也出去玩一圈。

  太阳热热地烤着我,一种小苍蝇总是围追着我。

  它们又不咬人,就是围着你嗡嗡。直到你跑回家来,它们才散去。

  我一般就去找小威小亮玩儿。

  有一回,奶奶说我:“你来咱家也不是要看爷爷奶奶,就是为了找小威小亮玩儿。”

  我笑着跑,想:我和他们玩儿一会儿,再回家陪你们。

  我们小孩子到一起,基本没什么玩具。就是捉迷藏,摔泥盆,弹弓打鸟,玻璃球打杏核儿什么的。

  再就是,他们喜欢听我讲故事。

  我把从爷爷奶奶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他们听。记不住的地方,就胡乱虚构。

  他们也不会计较故事的真伪,就是听着一乐,我也讲得开心。但有时会吵到大人们,大人们便撵我们走,我们便笑嘻嘻地换个地方去玩,去讲。

  正玩得无比欢畅的时候,爷爷说:“你不是小孩儿啦,别一天就想着玩儿。给你做个小耙子,搂点儿树叶烧火也行啊。”

  我心里一翻个,仿佛天塌下来。

  我想起云甲老叔是比我还小的孩子。

  我想起他背着一大袋子猪草从山路上走下来的情景。

  他看我的眼神,使我觉得我是一个悠闲的地主少爷,他是一个贫苦的雇工娃子。

  我也要干活了吗?要天天年年的参加劳动,没有休闲的时节?

  我满心地不高兴。捉些蚂蚱回来喂鸡还是可以的,饭前饭后放个桌子捡个碗也不累。

  帮忙起地瓜就不一样了。

  拔瓜秧子,抹抹泥是轻活。

  用镐头刨地瓜,用土篮挑地瓜才累呢。把地瓜刨伤了,还要被大人们嫌弃呢。

  有一次,帮二姨家刨地瓜。

  秀芹姐说:“你看小君刨的地瓜,一个受伤的也没有。”

  后来,洪庆二哥捡地瓜时说:“哎呀,你这不是没有受伤的,你是把受伤的都朝下放着了。”

  有一年秋天。

  一天的午休时候,爷爷悄悄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大团结钞票来。

  他笑眯眯地递给我说:“爷爷不能让大孙子白干活儿。”

  我伸手去接。

  爷爷奇怪我的表情太平静,他晃动着钱说:“这是十块钱,十块钱啊。我还是替你收着吧,等你要回家了再给你。”

  我满心失望,只怕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忘了给钱怎么办?我能跟爷爷要那十块钱吗?

  没有到手心里的钱,那不就不是自己的。

  我有一种空欢喜一下的感觉。

  十块钱在今天买一斤猪肉也不够。

  但在当时,那是人民币最大的面额。

  曾听爷爷说过,在生产队的时候,有的社员一年到头来的工资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甚至,有的还欠生产队的钱。

  我喜欢钱,但钱的价值对于我来说只是小人书封底的定价而已。

上一章 大哥上山,大姐来了 风雨人生路最新章节 下一章 诗歌朗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