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年十二月。
老叔来老姑家对我说：“你姥爷姥姥昨天死了，你快去吧。”
我骑车到分水车站，寄存了车子，在候车室等火车的时候，心想：姥爷和姥姥同一天去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和爸爸和爷爷同一天出生一样出奇。
爷爷也来了。他给我讲奔丧的礼节，什么哭三声，叫三声。实在哭不出来就哈哈三声。
我和爷爷到达姥爷家，爷爷先磕头。我随后磕头，但没哭，也没哈哈。
妈妈告诉我：“你姥爷临死还找你呢，问小君怎么没来。”
我的心像铁石，哭不出来。
守灵烧纸的时候，没人让我哭。我想：“我小时姥爷那么喜欢我。现在他都死了，我连个眼泪也不掉，不丧良心吗？”
念及于此，泪水夺眶而出。我问大舅：“我看看姥爷行不行？”
大舅说：“哎呀，那得问问，大舅也不明白。”
我说：“我只看一眼，没什么事。”
大舅确定我不害怕，揭开姥爷的蒙脸布。姥爷面色惨白。我又看看姥姥的遗容，两人都没有太大变化。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亲人的亡故。
2025年9月7（8月16周日）
早晨起来，煮饭和鹅蛋。
下地看看，把口子堵上。水上的不是很多，也不想上太多。后期坝梗还能飞滩一些。
我去起小鱼，以为能有螃蟹，不顾水深，结果雨裤里灌进去水了。还好初秋的温度够用，不觉河水得凉。
回家烧水洗洗身体。玉春去上班了，孩子们还没起来。
七点半，孩子们醒了。
今天是晴天，南风很凉快，节气已经到了白露。
中午，孩子们回大石桥。
玉春回来吃饭，说下午不上班了。我和她收拾棚子的门帘，抽厕所的车过来，我让他抽了厕所和下水道，花了一百元。
我急急忙忙地开电动车去接班，晚上编辑几张小说图片。
2025年9月8（8月17周1）
梦见一个穿着灰白长衫，歪带礼帽，面相有点儿痞的男子走进一户简陋的农家。
农家屋里摆着桌子，桌子上是热腾腾的饭菜。男子叫：“妈！妈！你找我什么事？我特忙，还要和人见面呢！”
一个短头发的楞小子走出，用下巴一指桌上的饭菜，说：“妈给你做的，你吃吧。”
男子不耐烦地说：“我吃过了，我走了。”
男子刚转身要走，楞小子大叫：“还是吃完了再走吧！我送你上路！”
男子惊愕地回身，楞小子已把一柄钢叉刺入他的前胸。
男子看见自己的血像水一样流出，他问：“为什么？”
楞小子愤怒的流泪：“别问我为什么！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什么？”
男子笑了：“你小时候经常让哥哥背你，你在哥哥背上说，长大了会报答哥哥的。你现在长大了，你现在把粪叉子扎在哥哥心上！”
楞小子流泪大叫：“你不是我哥！你是大坏蛋！”
母亲从旁侧出现，面无表情地把一柄尖刀刺入男子的肚腹。
男子看见自己的血像瀑布一样喷出，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痛苦地问：“为什么？妈妈，你用杀猪的刀捅自己的儿子？”
母亲平静地问：“你现在为周扒皮家做事？”
男子说：“为他做事的又不止我自己。”
母亲说：“可你做了许多恶事。你欺负了二丫，你大表哥有病了，你还诬陷他偷米，把他赶出了周家。”
楞小子大叫：“你还在邻村雇好了人，打算把我们周家的长工全部辞掉，我也会没了工作的！我可是你亲弟弟呀！你还是人吗？就为了当周扒皮的狗腿子，就为了讨好他，你什么都不顾了！”
母亲有些怜惜地看着男子：“他们研究说要用耗子药把你药死，要把你骗到乱坟岗子乱棍打死。你是有多伤天害理啊？我说，我自己生出的儿子，我自己来送他走。儿啊，有来世的话，做个好人吧。”
母亲的刀继续往深处捅，弟弟的粪叉继续往心上扎。男子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
一个黑衣男子匆忙进来，惊声问：“你们敢杀人？”
母亲用衣袖擦刀上的血：“我自己的儿子，杀了也不犯法。”
黑衣人问：“为什么呀？”
楞小子说：他帮地主老财压迫我们穷人，我们就要杀了他。”
黑衣人直拍大腿，说：“哎呀，你们误会啦。他是共产党员，是我们黑山支队的副队长。他潜入周家做卧底，就是为了消灭周扒皮的。”
母亲楞了：“可他欺负了好人家的女儿二丫啊。”
黑衣人说：“那是他和二丫演的戏，骗周扒皮的。”
楞小子说：“他要解雇我们所有长工，都雇好了新人。”
黑衣人说：“那是怕你们受到伤害。我们今晚就打算攻打周扒皮家，他雇好的新人都是我们的同志。”
母亲楞楞地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衣人说：“组织上有严格的纪律，卧底的行动对谁都不能泄露。”
一直坚强的母亲流出悔恨的泪水，她抱起血泊中的儿子，忍不住嚎啕大哭。
怎么可以让一个母亲杀死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还好，这只是在凌晨的梦中，就像是一场电影。
早晨醒来，发布作品。
早餐后坐岗，四村的那个老太太又来闹。非要上二楼。
我一面给李慧恒打电话，一面拦住她。
最后，李慧恒和四村书记把她送派出所去了。
午后，镇长，书记离开后，我也进入值班室。
白刚今晚值班，他说今晚不来了。
晚上打开电视看斗地主，手机里刷视频。
玉春打来视频电话，问：“你今晚看没看监控谁来了？”
我说：“我看中午我三大伯来了。”
她说：“晚上又来了，摸摸嗖嗖地开大门，我出去问你干什么？他说送酸菜。我说我不吃酸菜。他说你不吃酸菜啊？那小君呢？我说他得好几天才回来呢，他这才走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微笑，心想：老年人是有一点儿小脑萎缩，你对他好一点儿，他就天天想着对你好。
玉春说：“你明天回来买一把锁。”
我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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