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雾之中，有个人影背对着罗素站在远处，那个人影像是察觉到罗素的到来，转过身面对着罗素，罗素看着那张模糊的脸，只感觉到此人很熟悉，就好像是多年的老友再次见面的感觉。

“你是谁？”罗素问出疑惑。

那个人影被罗素的问题问得有瞬间的怔愣，随后苦笑，道：“原来没有记忆了吗？”像是想到什么，轻笑道，“也是，神魂并不完整，不记得也正常。”

罗素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不知为什么，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影在说出第一句时的悲伤，但在说第二句时，又像是松了口气，很奇怪。

那个人知道罗素现在很困惑，抬脚走向罗素，他将罗素轻轻抱住，就好像是在抱住一个稀世珍宝，生怕用力就让这个珍宝碎掉了。

罗素没有推开他，只任由他抱着，罗素现在很疑惑，疑惑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会悲伤，为什么他会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为什么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疑惑包围着他，不知从何开口。

好像抱了很久，模糊的人才松开拥抱，他的身体渐渐消散，罗素只听到他最后说的一句话，那句话很轻，像是祝福，像是欣慰，更像是在告别。

“此生遇见吾神，是我一生的荣幸！”

罗素看着消失的人，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不知为何脸颊两行清凉，罗素疑惑伸手擦了一下，只见一滴泪出现在手心，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流出。

罗素看着心脏处。

为什么心脏好难受……

每次他流泪时，好像总会有人来为他抹去眼泪，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现在不来了……

信者离去，守护之神无法再次感受到信者唯一的温柔。

消失的故人，无法再次出现……

空旷的神殿，一位赤足少年走向高大的神像，少年在距离神像三米的地方抱膝坐下，力量神使塞勒克恩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少年，感受到少年情绪低落，头一次看见少年的情绪幅度这么大。

被派厄斯欺负了？不可能啊，派厄斯出去做任务去了。不对，派厄斯把他像崽子一样护着怎么可能会欺负他。

“塞勒克恩，你能不能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罗素一开口，差点让塞勒克恩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虽然神像没有口水。

“小罗素，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塞勒克恩问道。

“因为心脏会疼，”罗素闷声说道，“心脏一疼，眼睛就会流泪，控制不住。”

虽然不知道罗素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低落，但塞勒克恩还是开导道：“有情绪是好事，至少你能感觉到你还活着，是个有血有肉的神。”

塞勒克恩没有说错，自从派厄斯把罗素捡回来后，罗素就一直处于情绪平稳的状态，就算死亡即将逼近，他也能给你表演一个什么叫临危不惧，不止是派厄斯就连他和其他神使都在怀疑，罗素是不是一位没有情绪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