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你也听到了。倘若你还有悔改之心，便将它还给我。”曼多拉仍旧不死心。

　　“不好意思呢，我可没什么悔改之心。”

　　怼完曼多拉之后，顾芩看向艾珍，和她交换了眼神。

　　封印松动，乐姐姐必将再次前往大门处，她们得赶紧过去帮忙。

　　“你，简直不可理喻。”

　　一条路行不通，曼多拉只能另辟蹊径，试图将艾珍拉入自己的阵营当中。

　　“情公主，身为灵犀阁阁主，你真要坐视不管？”

　　听见曼多拉突然cue自己，艾珍摆了摆手，“诶？当然不会啦。”

　　——只不过，她可没说要帮曼多拉。

　　艾珍打了个响指，情语床飞来。

　　将目的地设定好之后，她拉着顾芩坐上“自动驾驶”的情语床。

　　飞在半空的时候，艾珍还和底下的曼多拉挥手，“拜拜～”

　　等她们到那里的时候，禁忌之地的大门前已经站了一群人了。

　　顾芩的视线再次落到手心中的宝情糖上。

　　希望，它能派上用场吧……

　　封印已然无法继续维持，乐音见该来的人都来了，也没有将仙力浪费在修补封印之上了。

　　在决定和顾芩站在同一战线时，乐音就做好了迎来这样一天的准备。

　　只不过，这比她，想象的早了些。

　　大门上出现了一天天裂缝，几个石块随之崩裂。

　　在场的各位都清楚，这象征着封印彻底破裂。

　　那个地方的人，就要彻底出来了。

　　这一战，无可避免。

　　不过半分钟，大门口的裂缝，被旋转着的黑洞替代。

　　一个人影，从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周身的气质，一如顾芩之前所熟知的那样。

　　哪怕不再披着黑斗篷，顾芩也认得出来，他就是世王。

　　标志性的蓝发银眸，熟悉的面容，除了那副金色的盔甲，她都认得。

　　就像是顾御衍的翻版……

　　原来艾珍不想明说的理由，是这个。

　　原来她的那些错觉，并不是错觉。

　　在茫茫人海中，世王一眼就看到了顾芩，“还不过来。”

　　一个陈述句。

　　可以是上对下的命令。

　　也可以是师徒间许久不见的开场白。

　　完全取决于顾芩怎么理解。

　　睫羽轻颤，顾芩踏出了一步。

　　突然，颜爵用折扇拦在顾芩的身前，“慢着。”

　　他问：“你可想好了？”

　　——颜爵特意说一半留一半，为她，也为自己。

　　“这是我一早就做下的决定。”顾芩按下他的折扇，继续往前走。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遥远。

　　但顾芩每踏出一步，就在心里默默计数。

　　她走到世王面前时，那最后一步，正正好是第14步。

　　——午夜梦回，顾芩偶尔也会梦到顾御衍。

　　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她目送着他离开，整整14步。

　　挽留的话或者口是心非的威胁，在那14步中，顾芩一句都不少，可顾御衍没有回过头，一次都没有。

　　“我该称呼你什么呢？世王，师父，还是……顾御衍？”

　　顾芩轻声问出口，语调平平，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然而微红的眼尾，泛着水光的猫儿瞳，却让她所有的伪装在一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