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不害臊吗？”她们在船上嬉笑着问向捷尔德，带着幸运者的优越感。这些平时被看不起的人啊，见到比自己更弱的，便就像是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一般地踩上来了。她们当然也会有顾忌，她们不想被视为跟捷尔德一般没教养的孤女，所以她们不会用什么脏字，更不指名道姓。只是会用些惊讶的语调，流转的眼波，扇拜的手势，就像是对着暗号一般提到。“装了两股水的罐子该被摔裂吧。”
她们知道她们在说捷尔德，捷尔德也知道她们在说她。围观的男人们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但他们不会显得自己知道，他们不会插手，只是笑着在一旁看。
捷尔德忍住心酸与眼泪，抬眼看向应怜己。应怜己的脸色如她所愿的黑得可怕。
“笑屁啊。”应怜己开口说道。“一个个都是合家铲了在笑家门口的纸钱是吧。”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话讲的不太行，文化不同，这船上的人不能完整地体会到她的攻击性，但她的攻击性也足够把这其乐融融的排挤氛围给撕碎了。
跟她同在一条船上的女人们的目光瞬间变了。“好恶毒的人。”她们指责道。而应怜己无动于衷，因为总是这样的，抱团欺负人的家伙们面对反抗，总是要先定罪于反抗者言行的激烈。然后便有人会出来无辜道。“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这么敏感，是不是你也是个烂罐子。”
然后她们就认定道。“不然你为什么要为烂罐子辩解。”她们听她们中的人说完这话，便相互间对视着用眼神一碰，自以为是胜利地发出了哄笑声，她们已在心中把应怜己划到跟捷尔德一同的糟烂而在远离自己的地方，这样，她们便又能因自己的贞洁获得优越感了。
应怜己笑了，“还烂罐子呢，喂你是认识她还是认识我啊？张口闭口就是裤裆下的那点事，无由来地又去说些自个不认识的人的风言风语。我怎么瞧都更像是你们日思夜想地想偷汉子，但有这心没这胆，只好骂别人是烂罐子，在嘲笑时心底获得些扭曲的快感。”
‘撕起来了。’捷尔德放心地想到，‘怜己果然还是很在乎我的。’捷尔德知道一般的方法根本没法调动起应怜己的积极性，必须得让应怜己觉得不爽了才行。‘怜己会干掉所有让她觉得不爽的东西的，就是有时候需要的时间长些。’捷尔德在这事上对怜己很信任的。
船上的女人们到底还是些在乎贞洁又脸皮子薄的年轻女性，听应怜己这般说便又羞又急又气，她们别说想出反驳应怜己的话语，就是想出来了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显得比应怜己更懂男女之事，只好气恼地瞪她。
“瞪什么瞪，喂我有说错嘛？你们真的是搞笑，哦乱说别人可以，自己被说就觉得自己很无辜了，我很过分啦？天哪！”应怜己捧着脸做惊讶状。“我来你们城可真是开了眼了呀！碰巧上了艘船就见到了整一艘厚颜无耻，是否不分之人来。啧啧啧，”她拿捏着声调和语态，极尽阴阳怪气之能事。“还是说，这城中的风俗都是如此，见到一个外来的女人，也不管认不认识，就是死也要嚼着舌根编造些裤子上的流言，如果是如此的话，那我还真是失敬啊。没想到来到了一座活在裤裆上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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