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感觉是煎熬的。
其如仿佛就是火辣溶锅下的微小光沫,重要考试中迟迟不出结果的揪人心态。
江惜蹲坐在校外那一排排的石墩旁,眼睛就直溜溜地望着那条直直的路,他的脚早已麻木,可他什么也没说。
这一切的开始就只是因为他母亲的一句“今天我来接你”他便倔强地待在校外不肯离开,直到日暮掩盖,星耀闪烁之时。
可她没来。
他看着一家又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酸痛难忍。
老师看见他孤独的模样便忍不住问他“小惜宝贝怎么还没回家啊?”
“我在等我妈妈。”
他嘴里念叨着个不停,谁问他都是如此回答。
他甚至无聊到将魔爪伸到了一旁细小的竹节虫身上。
他掐住小虫柔软的身体,口中喃喃自语道:“小虫,你也在等人吗?”
“啊——妈妈是不是又把我给忘了。”
他撩起丝丝青发,两只小手还捧着脸。
手中那只竹节虫却早已钻出身子,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最后的最后,
他还是谁也没等来。
他独自离去,落寞的躯体又显得过分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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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让让,谢谢。”
熙熙攘攘的地铁口里江惜寸步难行,他挑着人与人之间挤的狭小空隙,口中一边说着抱歉,一面又急匆跑出人流拥挤处。
他仿佛劫后余生般,躬着身子大口喘着气。
“几年没来,榕城竟变得这么繁华起来了吗?”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榕城,过去的陈旧早已焕然,他带着旧时记忆归来,身上却还是保持着曾经模样的气息,没有半分改变的他显得倒是格格不入起来了。
他重拾起信心,撩起围巾裹于颈口,提着大包小包走上了道。
待到他再次走上那条令人熟悉的道路之时,他抚摸着裂缝坚强生存的一点绿意,抬头满是惊喜与期待,口中便喃喃于一些无声的句子,“11,等着哥哥。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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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号?”,他很快便走进深巷,满面目光凝聚在街道狭小缝隙口,身子前倾的模样还昭示着他妄图找到目的地的心情,“我记得方叔告诉我的是51号啊。”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余光突然扫过一个脸上挂着彩的壮汉,他手上把着根烟,正满脸忧愁的往外吐着白烟。
他满眼惊喜,自是没想太多便临近了对方,“这位大哥您知道51号店在哪儿吗?我找那里的老板有点事。”
他把重箱“砰”的便立于水泥地,胡乱揉搓着已经被洗得脱色的黄发。
男人似是被瞬间引起了兴趣,他目光不断上下扫视着江惜全身,恶心的余光令人感到极度不适。
“小帅哥找谁啊,哥哥带你去行不。”他一开口便是一股地道的本地人口音,布满胡茬的下巴看起来更是有些无拘无束。
“谢了,那个我找这里极乐酒吧的严沐颜。”
江惜翻出口袋里被水浸潮的纸条,一手便给男人递了过去。
男人口中吐出浓烟,挡住前方人模糊的视线,而江惜也被这满域的烟草味给熏了个严严实实。
“咳咳咳。”江惜快速便捂住口鼻能够通气的部位,但无孔不入的烟味却还是透入喉管,令他大口呛着气。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这马上就捻灭。”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纸条后竟真的捻灭了手中“呲呲”冒着火花的劣质烟条。
男人翻开合上黏住的纸条,神色忽的一变,他站起身子,口中突然发出“我c”等类句子。
“怎么了吗?”江惜不解。
“没,就是看到个令人震惊的东西。”男人捂住自己的双眼,另一只手上还摆着个“OK”模样。
“走吧,我带你去。”
男人提住那箱重物,自顾自地便朝巷子更深处踏进。
“走啊,愣着干什么,还要我抱你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