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而宋灼的手本就倚靠在栏杆上,加上不适应脚上的花盆底鞋,一时恍惚,竟扭到了脚。
弘历下意识想抱着宋灼,可听见一旁宫女焦灼的声音,又停住了动作,他不该那么做的,会害了她。
“灼灼,别怕,你等等我。”
汹涌的泪意夺眶而出,映雪和映月在一旁见宋灼的眼泪溢了出来,以为自家娘娘脚扭到了,怕疼得慌,只是来御花园的时候并未多带人,辇轿还在外头,映月只得先传辇轿。
“娘娘别急,一会就能回宫了,待太医来瞧过用了药就不疼了。”
“映雪,我疼。”
宋灼的话分明是在和映雪说的,可弘历听了,心头满不是滋味。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她是在说给他听。
“王福,你去太医院喊个太医在承乾宫候着。”弘历又避着旁人的目光将帕子递到映雪的面前。
映雪自然懂四阿哥的用意,接过帕子擦拭起宋灼眼间的泪。
理智告诉他,他此刻不该待在这儿,可一连过去了许多日才见上一面。
如今宋灼的脚伤到了,皇上更不会放她出来,以后更是难见。
慌神间,轿辇已停在了身边,宫女们扶着宋灼一步步乘上了轿辇,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承乾宫内。
映月在一旁小心替宋灼擦药,皇帝的声音极大,大到一点都没顾及到屋内的人。
宋灼的呆呆坐在床上,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今天发生所有的事都被映雪说了个底朝天,宋灼紧紧攥紧手中的帕子,幸好,并未多说什么。
映雪只得轻声安慰,“今日是娘娘第一次拜见太后,脚上还受了伤,皇上总归是放心不下,多问了两句。”
隐约听见映月提起四阿哥的时候,心中一阵惊慌,拉了拉映雪的衣袖。
“你让皇上进来,就说我疼得厉害。”
果真外面的声音渐停,宋灼的手一松,抬头就瞧见了含着笑意的皇帝。
皇帝的心情难得高兴,这些天了宋灼竟服了软,会说些话来顺着他的心意。
只是一个不留神,她竟受了伤,眼中盈盈的泪光,并不让人厌烦,反而透着一股子可怜可爱。
“今日在寿康宫受了委屈?”
宋灼的心中缓了一口气,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些。
“并无,太后不过教导了两句。”
顺着床边坐了下来,耐下心来涂着药膏,“疼的厉害?”
“方才疼得厉害,现在已经不疼了。”
宋灼的语气淡淡的,但落在皇帝的耳边却是委屈至极,活生生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
见她垂手绞着帕子,帕子上绣着鲜红的芙蓉花瓣,鲜红的颜色映在手上,长睫宛如飘落的羽毛,秀眉微微蹙眉,脱了几分稚气,娇柔妩媚之感流露。
皇帝的心又被淡淡的话给缠上了,他是天下之主,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除去得到的,只剩下将要得到的。
他原以为眼前的人也不例外,可接近了才发现,她的性子太冷了,冷到不愿意同他说上几句话。
床笫之间的反应总是淡淡的,每每到最后,宋灼崩溃大哭的时候,他才有了半分的真切感,被他拥入怀中的时候才有了些温度。
涂了药后,宋灼的眉眼低垂,乖顺在一旁看着画册,皇帝则在榻上看着奏折,先前走得太急,连奏折还没有批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