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根据安公公提供的消息,再结合郑太嫔口中知道喜宝对德妃的一切源于复仇,他灵光一闪拼凑出了真相,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根据安公公的口供挖掘出了那具被喜宝杀了的宫女尸体,经过仵作验证,果然是具男尸,至此,胤礽已经搞清了来龙去脉,只剩下如何揪出藏在宫中的喜宝。
至于胤礽为什么那么肯定喜宝还在宫中,那具巨人观的男尸就是证据,若她有法子立马出宫,何必大费周章的掩人耳目,以假死想让人放弃对她的追查。
胤礽赌她现在迫切想出宫,于是故意放出让宫女出宫的恩典让她自投罗网,她果然上当受骗。
胤礽驮着人骑着白马直接跑进最近的后宫宫殿,他翻身下马,又把喜宝从马背上扛到自己的肩上,一路扛进主殿寝室内,一把把人摔在床上。再从床幔上撕下布条缚住她的嘴巴,捆住她的四肢。
喜宝剧烈的挣扎,嘴巴里一个劲的呜咽,似乎有什么话要讲。
“别想了,朕不会松开布条,要怪就怪你张嘴太多花言巧语,再把朕绕进去。”
但凡他早点宠幸喜宝,他就能发现真相,但每次都被喜宝花言巧语骗过去。
胤礽已经怕了喜宝这张嘴,真怕她一张嘴,三言两语又被她逃过去。
喜宝捆住了四肢,她手脚并用的爬到床沿,努力想蹭开嘴巴的束缚,结果一把被胤礽拖回床里。
梁久功在门外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就暗道大事不好,再听了一会儿动静,只见有呜咽的女子压抑声传来,他木着脸,只能视死如归的敲了敲门,提醒新皇。
“皇上,先皇故去还未满百日。”您可不能犯错啊。
皇上得守孝百日才可为皇室开枝散叶。
胤礽一听,老脸一红,他真是冲昏脑袋了,连这事都忘记。
“朕知道了。”胤礽声音喑哑的说道。
喜宝扔在奋力爬到床沿,蹭掉嘴上的布料,终于吐了个爽。
喜宝被掳掠到马背上,面朝下的一路颠簸过来,早就把胃颠的涌动不已,能坚持现在才吐,已经不易。
一股酸味立马弥漫在卧室之内,胤礽见此也没嫌弃,连忙上前用衣袖擦了擦喜宝嘴角的污渍,抱她到更干净的卧榻上,叫人进来打扫干净。
看到脸色菜色的喜宝,胤礽心中的火气立马小了一半,愧色渐上心头,挥手就让身边伺候的人去太医院情太医。
喜宝双目无神的躺在塌上,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人偶,看的让人心疼。
胤礽气不打一出来,他还没找她算欺君之罪,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喜宝能不悲伤吗,只差一步了,就那么一步,她功亏一篑,好比煮熟的鸭子飞了,谁会甘心啊。
爱咋咋地吧,反正她心累了。
喜宝翻过身,背对胤礽,不想理会他。
胤礽见她还有力气跟他闹别扭,他也不惯着她,直接扭过她的身子,质问道,“你不是很会说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喜宝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想让我求饶吗?还是你真舍得现在就让我死?”
她就是恃宠而骄,有持无恐。有宠不作,过期作废。
她不装了,伏低做小的日子她再也不要过,有种就杀了她。
胤礽指着她的鼻子,气的直发抖,这后宫哪个女子敢这样对他不敬,就数她无法无天,不知尊卑。
可他确实舍不得她死,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身边。
“唉……”
他叹了口气,将喜宝搂进怀里。
“以前的事朕不追究了,以后你就好好待在朕的身边,朕会好好待你。”
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这话喜宝听的不高兴了。
“皇上,在江南的时候是不是奴婢救了你的命?”
胤礽肯定得点点头。
“虽然我在您身边是德妃那边送进来的,但这些年,我可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胤礽摇摇头。
喜宝继续追问,“那寿宴的事,我做的可曾不利于您?”
没有,甚至助力他更快的登上皇位。
“所以皇上,您要追究我什么往事?”
胤礽哽住了。
但他不傻,能从九子夺嫡杀出来的,能被喜宝几句话带歪。
“你欺君之罪!”
“你明明可以告诉朕,朕不信看不出朕对你的情谊,朕自然会为做主。”
将希望寄于于一个男人对她的喜欢,她才没那么傻。
但话不能这说。
“皇上,那是奴婢自己的事,奴婢不能牵连你。”
胤礽眼中闪过狐疑。
“难道不是为了事后逃出宫才不告诉我真相?”
喜宝一顿,见鬼说鬼话,“奴婢既不想牵连您,也想出宫,奴婢不想在后宫变得面目全非。”
变成一只拴在后宫等主人的宠物,她怕自己会心理变态。
“皇上,看在奴婢在江南救过您的份上,放奴婢出宫吧。”
喜宝匍匐在塌上恳求道。
“想都不要想。”
胤礽一口拒绝。
“朕会公开你救朕的功劳,封你为贵妃。”
换言之,贵妃之位就是救命之恩的酬劳。
喜宝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您还不如杀了我!”
喜宝撇过头说道。
“怎么的,做贵妃还委屈你了?待在朕身边比死还难受?”
胤礽的火气又被她轻易挑出来。
“后宫什么样美貌的女子没有,皇上您为什么会喜欢我?是因为我长的漂亮吗?”
胤礽挑起她的脸,“你的美貌是少有,但朕如果贪图美色,普天之下的绝色美人都能收入囊中,不缺你一个,朕没有那么肤浅。”
“我猜皇上也不会如此。”喜宝暗暗恭维道,“我与他人的不同,在于我从小女扮男装,没受后宫规训,皇上喜欢的是我的野性,如果将我关入后宫,日复一日,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那您还会喜欢我吗?”
喜宝仰起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楚楚动人。
胤礽答不出,上辈子他喜欢侧福晋的活泼明艳,可是她后来变得与福晋一样无趣周全,他便不再去她那。
他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的眼泪,轻声说道,“朕太孤独了,朕舍不得你走。”
坐了那个位置后,他才明白为什么皇阿玛拥有一切,却依然有时候那么寂寥。
高处不胜寒啊。
只有喜宝一如既往,敢顶撞他,敢违逆他。
“你要朕怎么做才能留下了来?”
得了这句话,喜宝才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从此之后,胤礽身边白天多了一位随身携带的心腹太监,后宫多了一位可以在被窝讨论政事的宸贵妃。
习惯总在潜移默化中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