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究看了何晏安默写出来的答案,他摸摸胡子,眉头微皱。
“你的答案胜在新意很足,不是老调重弹的话术。”庄学究先肯定自己的弟子。
对于何晏安的水平,他很清楚,她是一个实干的人才,对算数,交际,乃至外语需要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言辞平了些。”文采不够,作诗作词规规矩矩,没有眼前一亮的灵气扑鼻。
“可中可不中吧。”
能否上榜,终究还是要看运气。若主考官偏好实干型的人才,晏安或许有很大希望上榜;可若是更注重文学素养的话,那他大概率是无缘金榜了。相较之下,盛长柏的处境则稳妥得多。在盛纮这般深谙官场之道的父亲悉心教导下,他的文风想必早已打磨得恰到好处,正是考官们所青睐的类型。
何晏安伸了个懒腰,放松道,“反正我还年轻,考不上就接着考呗。”
或者她便宜爹马上要接她回去继承家里的“皇位”也指不定。
总之她一点都不担心,心态好的很。
到了上巳节三月三。何晏安约许久未见的齐衡去郊外踏青。
齐衡如约而至,何晏安看到好友的身影,立马大惊。
怎么瘦了那么一大圈啊。还有这萎靡无力精神样貌,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齐兄,你还好吗?”
齐衡艰难的扯扯嘴角,道,“我没事。”
莫不是齐衡会试没考好?
何晏安猜测。
齐衡苦闷,见青山绿水,好友相伴,再有踏青野炊,何晏安带了一壶小酒,他酒意上头,一股脑的把心中的苦闷向好友倾诉。
“晏安,你说我错了吗?”
他不应该拒婚,应该向权势跪服,求皇帝赐婚。
何晏安是知道齐衡看起来温温柔柔,君子风范,实则非常要强,否则他作为国公世子,大可以靠祖辈蒙荫进入官场,何必这么辛苦科举入仕呢。
让他为了权势娶嘉诚县主,这跟折了他的脊骨有什么差别。
但让他一身才华白白浪费,只做一个膏腴子弟,又何尝不是在慢性折磨他。
难怪齐衡如此苦闷,进退两难啊。
不过,何晏安微微一笑,“齐兄,你没错。”
雍王是决不会登上那位置的。
“你的福气且在后面呢。”
齐衡只当何晏安是在安慰自己,便没将这两句话放在心上。自从得罪了雍王后,曾经的朋友们纷纷避之不及,唯恐沾染是非,唯有何晏安不仅没有疏远他,反倒还主动劝慰。这份情谊已让齐衡感到十分欣慰,心中的阴霾也因此消散了几分。
“晏安兄,我敬你一杯。”
何晏安正要干了这杯酒,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救命!”
“放开我!”
“齐兄,你有听到什么吗?”
应该不是她的幻觉吧。
齐衡皱眉看向不远处的官道。
那里停着一辆马车,看装饰还是一辆女眷的马车,马车上还挂着一个“荣”字的徽标。
此刻马车周围围了几个山贼一般的男子,掀开门帘,正在拉扯马车里女眷。
呼救声就是从马车里传来的。
何晏安蹭的从地上站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官道上掳,简直没有王法!”
她最看不得女性被欺负了。
二话不说立马冲了过去。
收钱办事的土匪也没想到这么僻静的地方竟然还有别人。
不过就是两个文弱书生,他们也没放在眼里,毕竟他们要抢的就是豪门贵女,胆子比天大!糟蹋一个是糟蹋,糟蹋三个也是糟蹋,不带怕的!
“呦,这书生长的不错啊……啊!”
何晏安不给他污言秽语的机会,直接用袖箭射杀。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他三人也被何晏安戴在手上的袖箭射杀。
齐衡第一次直面血腥现场,直接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看起来文弱的晏安直接杀了四个人,巨大的冲击如浪潮一般拍打过来,打的他不知所措。
收拾干净外面的土匪之后,何晏安柔声安抚马车内的女眷。
“姑娘,外面的土匪已经无碍,你可以出来了。”
过了许久里面依旧没声,何晏安皱眉打开车门,刹那间银色锋刃从上劈下,何晏安的发冠都被劈落,刀刃仅差头皮一公分的距离,对面的歹人已经被射杀,握不住砍刀脱落在地。
鲜红的血液从山贼体内溅出几点,染在何晏安那瓷白如玉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她的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轻扬而起,一身红衣衬得她如鬼如魅,似男似女,风华绝代。
何晏安立于车头,与车内的荣飞燕四目相接。那双含泪的眼眸里,原本满是惊慌的少女,此刻却蓦然红了脸颊。她羞涩地抿了抿嘴唇,似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悸动。
齐衡现在何晏安身后,定定的看着她的侧颜,耳中只有自己越跳越快的心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