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过来的时候，沈浩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远看没什么问题，但近看能发现他身上全是红疹子。
程昔直接将沈浩乐环腰抱起：“行了，赶紧去医院吧。”
——
沈长安和程昔坐在手术室外，都是一副焦虑不安的模样。
“他不是挺久不喝酒了吗？今晚是因为什么？”
程昔低着头，双手合十，语重心长：“余枫前段时间去世了，他今天才知道，而且估计顾千帆还跟他说了什么。”
沈长安微微一愣，摇摇头：“那这打击确实有点大。”
“他还问我，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他这一辈子，好像都是在为了别人而活。”程昔唉声叹气，眼中满是心疼。
很快医生就出来了：“送来得很及时，病人没出什么事。不过你们这些家属也真是的，明知道他酒精严重过敏，怎么还不管好他？”
沈长安站起来，连忙鞠躬：“不好意思医生，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的。”
医生摇摇头，唉声叹气：“我都看他来了好几次了，你们作为家属也该上上心。哦对了，我建议你们去心理科那边查一下他的档案，他最近来医院来得有点频繁。”
沈长安看了一眼程昔，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你去吧，这儿有我呢。”
“好。”
——
心理科和急诊科一向都是最晚下班的，所以来到心理科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位医生。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没有预约是不可以进来的，而且我也要上班了。”医生并没有抬起头。
“姜医生是吧？我是沈浩乐的哥哥，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姜医生一抬头就看到了沈长安，急忙站了起来：“沈总？怎么是您？您赶紧坐吧。”
沈长安点点头，将门带上：“是急诊科的医生让我过来问问的，我想知道他最近的情况。”
姜医生唉声叹气，脸上满是无奈：“原本我们医院是有规定不可以泄露病人信息的，但作为他的家人，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他的事情。”
“是这样的，沈先生从上次双耳失聪后就经常来我这儿，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经常梦到之前的人和事，而且……自杀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沈长安紧张地攥着手，声音有些沙哑：“我……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他都没跟我说过。我……我还以为他好了……”
“沈总，有些人看起来可能是好了，或许他只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所以你们还是要多多关心沈先生。我们之前打算给他开药，都被他拒绝了，您看……”
“开吧，我一会儿去劝他。”
姜医生点点头，脸上才有了一点喜色：“沈总，您别嫌我多嘴哈，除了您，沈先生可是不听任何人的话。您要是可以，还是得多多陪陪他。钱嘛，什么时候赚都可以，只是沈先生就一个。”
“我知道了，谢谢你。”
——
沈浩乐很快就醒过来了，程昔还买了一碗白粥递给沈浩乐。
“先喝粥吧，长安哥给萧芷然发过消息了，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沈浩乐低下头，一脸愧疚。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即使我们现在并不是情侣了，但你依旧是我的家人。”
“谢谢你，程哥哥。”
程昔淡淡一笑，拍拍沈浩乐的肩膀：“好了，把粥喝了吧，然后好好休息。”
程昔刚打算离开，沈长安就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你这，买的什么东西？”程昔疑惑不解地看着那个大袋子。
沈长安将袋子放在桌子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当然是药了。”
“他就喝了点酒，不至于吧？”看着那么多药，程昔都觉得噎得慌。
“他喝酒的事情当然是不至于了，可是他还有其他事情没说呢。”沈长安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沈浩乐，一脸严肃。
“沈浩乐，你转双相了为什么不说？”
程昔难以置信地望向沈浩乐，泪水夺眶而出：“阿乐，沈长安说的是真的吗？”
沈浩乐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以为，我离开了，你能过得更好，没想到……”程昔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既然生病了就应该好好治，而不是不吃药也不告诉身边的人。沈浩乐，你难道希望我们看着你再一次死去吗？”沈长安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沈浩乐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易碎的瓷器。他们可以千方百计地保护瓷器，可他们挡不住瓷器自己想碎。
“我……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而已……其实只要不死，都没有关系。”
“什么叫没有关系？那个急诊科的医生说你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沈浩乐，你是打算等到你死了再让我们知道你转双相了吗？”沈长安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无比心疼地看着沈浩乐。
“我……”
“反正药我都拿了，你好好吃药，好好配合治疗。你明年还要和萧芷然订婚呢，你不能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
“可是哥，如果她知道我有病，她还会要我吗？”沈浩乐抬起头，苦涩地笑了笑。
程昔握住沈浩乐的手：“如果她不要你，那我们就在一起。阿乐，你还喜欢我对不对？为了我，也请你坚持下去好吗？”
沈浩乐盯着程昔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抱住他：“程哥哥……”
“我在呢，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萧芷然就站在门外，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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