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祭的热闹刚褪去，十二月便裹挟着寒意悄然降临。校园里弥漫起圣诞节的氛围，走廊的玻璃窗上贴满了雪花剪纸，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宣传栏里，新张贴的“圣诞匿名礼物交换”活动公告被风吹得微微卷边。
诡黎站在公告前，指尖轻轻划过活动细则——
「参与者需准备一份礼物，于圣诞节当日由学生会统一编号发放……」
她抿了抿嘴，心里泛起一丝遗憾。今年圣诞节，她得飞去国外陪家人，注定要错过这次活动。
但她还是想送一份礼物。
诡黎帕洛斯。
放学时，诡黎轻轻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帕洛斯。
帕洛斯嗯？
帕洛斯回头，手里还攥着刚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罐装咖啡。
诡黎有件事麻烦你。
她低着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深蓝色的包装纸上点缀着银色的星星贴纸，系着墨绿色的缎带。
诡黎关于圣诞礼物交换的活动……
帕洛斯该不会是恶作剧吧？比如一打开就会弹出整蛊玩具之类的……
帕洛斯开玩笑地说道，花瞳里闪烁着促狭的光。
诡黎是正经礼物！
诡黎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诡黎帮我在圣诞节送出去，我那天不在学校。
帕洛斯你可以不用参加，圣诞礼物又不是非送不可。
帕洛斯轻描淡写的说道，却带着某种难以反驳的笃定。
诡黎低垂着脑袋，失落地说道，
诡黎可是我……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帕洛斯忽然倾身向前，银灰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垂落。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礼物缎带的一端。
帕洛斯就因为这个？
诡黎可以吗？
帕洛斯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帕洛斯行啊，不过——你要怎么谢我？
诡黎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星空包装的巧克力，塞进他手里。
诡黎暂时保密。
帕洛斯低头看了看，是凯莉特制的那种。他轻笑一声，收下了。
——
圣诞节的丝带随着窗外的风轻轻摇曳，彩灯在走廊上闪烁。帕洛斯盯着诡黎空荡的课桌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深蓝礼盒，星星贴纸在暮光中忽明忽暗。包装纸在他反复的触碰下已经有些发皱，缎带也松散了，但他最终只是将它轻轻推进了自己的课桌深处。
「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我有没有把礼物送出去。」
他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素白的纸袋，里面整齐地摞着几本线缝笔记本——这是今早他收到的匿名礼物。帕洛斯犹豫片刻，还是将它放进了诡黎的桌洞里。
——
元旦假期结束后的返校日，诡带回了一个小小的伴手礼。
诡黎给。
她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推到帕洛斯桌上，
诡黎这是正式送给你的圣诞……呃，或者说是新年礼物？
帕洛斯愣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座小巧的美人鱼雕像，鱼尾上的珐琅彩点缀着细碎的蓝色亮片，熠熠生辉。
帕洛斯这是……从国外带来的？
他拿起雕像，指尖轻轻抚过美人鱼的轮廓。
诡黎嗯，这是北欧童话的“海的女儿”。
诡黎的声音中透露出来一丝兴奋，
诡黎那个……我的圣诞礼物，送出去了吗？
帕洛斯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帕洛斯当然送出去了。
诡黎低低地"哦"了一声，没再追问，目光却已被自己“收到”的那份礼物吸引。
诡黎我收到了好多笔记本哎……
直到放学后，帕洛斯才从书包里拿出那个一直没拆的蓝色礼盒。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轻轻解开了缎带。
——盒子里，是一只蓝色蝴蝶标本。
蝴蝶翅膀在灯光下变幻着钴蓝与靛青，翅膀上的鳞粉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夜空中散落的星辰。
而在标本下方，压着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
“标本是凝固的时间，记忆是褪色的诗篇。”
帕洛斯盯着那只蝴蝶看了很久，最终轻轻合上盖子，把它放进了书包最里层的夹层。
——这份礼物，他终究还是私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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