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血入药

近日来，我一直住在辰荣军营，和相柳同居一室，他睡床，我则只能在地板上安睡。

　　相比起初次的彻夜难眠，相柳这次明显体贴了许多，特意为我准备了温暖的毛毯和柔软的枕头，让那冰凉的地板少了几分寒意。

　　身为他紧急召唤的助手医师，我的职责是关照那些不幸感染瘴毒的士兵，之余的闲暇时光，我也会观摩相柳训练士兵的英姿。

　　日复一日，时间如白驹过隙，悄然流逝。

　　今晨，天刚破晓，我跟随相柳和士兵们一同参加了为牺牲战士举行的庄严肃穆的火葬仪式。士兵们齐声高唱着激昂的战歌：“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那铿锵有力的歌声直击心灵，让我不禁陷入沉思，为他们的英勇而感动。

　　仪式结束，我回到隔离区简陋的熬药场所，面对的是仅能反复熬煮的药渣汤，现阶段药材的匮乏得令人忧心忡忡。

　　深知这样的状况无法维系，我决定再次将我的血液作为药材的替代品。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到我的举动，我果断地拿起桌上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臂。。

　　血液顺着伤口滴入药汤中，我却不满足于这样的分量，正欲加深伤口，忽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相柳。

　　玟小五“相柳，我......”

　　相柳怒目圆睁的看着我，默默用力把我拉离了熬药处，直到回到他的营帐内才松开紧握的手。。

　　相柳"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相柳怒斥道，语气中透露着对我鲁莽行径的愤怒。

　　我心中委屈，轻声辩解：

　　玟小五“我只是想尽我所能，让辰荣的士兵们早日康复。我的血液，能救人啊。”

　　相柳“做这种愚蠢的行为，能救得了几个？这么多士兵，你一个人的血，又能改变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我的关心和无奈。

　　玟小五“但至少能救一个是一个，那也是一份希望啊。”

　　我坚持己见，心中满是坚定。

　　相柳看着我，那双曾让我感到严厉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低声说道：

　　相柳“你这份心意，我懂。但这样牺牲自己，并非长久之计。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你自己都倒下了，谁还能继续帮助他们？”

　　我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此刻我手臂的伤依然在流血，血滴落到地板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相柳见状默默走近，准备查看我的伤口，我却不自觉退后一步躲避。他皱了皱眉，强硬地把我的手臂拉出来。

　　玟小五“嘶，疼，你轻一点。”

我忍不住抱怨道。

　　相柳“现在又知道疼了？割时怎么不知道疼，还割那么深，真的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相柳一边数落我，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我手臂上的血迹。

　　他托起我的手臂，仔细观察，才发现我手上伤痕不止一处，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新鲜得令人心疼。让相柳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解与担忧。

　　相柳“你这些天，不会一直都在这样放血调药吧？”

　　他皱着眉，语气严肃地询问。

　　我低下头，避开他那锐利的视线，明显有些心虚。

　　玟小五“就少量吧，平时我隐藏的挺好的，今天就是心急了点，才会被你发现了。”

相柳“你还觉得挺骄傲？”

　　相柳听后，脸色变得更加严肃盯着我。

　　我不敢再说话，摆出一副怂怂鹌鹑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默默拉着我坐下，从桌上的药箱中拿出药酒和干净的绷带，小心翼翼地为我清理着伤口。

　　相柳“你平时不挺珍惜自己的吗？怎么突然这样了？”

　　相柳一边上药，一边不解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玟小五“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也看到了士兵们不屈的意志。我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即使力量微薄。”

　　相柳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为我包扎伤口。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紧锁的眉头和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冷酷的将军，而是一个有着柔软内心的普通人。

　　包扎结束后，相柳轻轻放下我的手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严肃地说：

　　相柳“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恐怕还没等到涂山璟的药，你就倒下了。”

　　玟小五“嗯，知道了。”

　　我点头答应，随即又问，

　　玟小五“璟最近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正巧，毛球的啼叫声从远处传来，宛如一支悠扬的乐曲。

　　话音刚落，毛球的啼叫声从远方传来，如同一曲悠扬的歌谣。

　　相柳“涂山璟的药已经到了。”

　　相柳回答。

　　玟小五“真的？”

　　我兴奋地跳起，忍不住扑进相柳的怀里，激动地大喊，

　　玟小五“士兵们有救了！”

　　相柳显然对我的突然拥抱措手不及，身体僵硬，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安放。我很快松开了他，兴奋地拉着他往外走。

　　玟小五“快点，别愣着，我们去拿药救人。”

　　相柳不禁感到无奈，这人前一秒还满脸愁容，下一秒又天真烂漫，兴高采烈的样子，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令人猝不及防。

　　他苦笑着摇摇头，顺从着跟随着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