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书

郭麒麟我上周去附中附近办事，见收发室堆着不少快递，好像有录取通知书到了。

慕雪的筷子顿在半空，橘瓣的甜香突然变得刺眼。

她捏着橘子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掐进果肉里。

慕雪（郭凤鸾）不清楚，我没注意。

王惠对了小雪。

王惠突然想起什么。

王惠薇薇妈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薇薇估分能上北航，问你俩是不是还想一起留在北京。

她笑着拍了拍慕雪的手。

王惠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在一个城市上学，互相也有个照应。

慕雪的鼻子发酸，她想起下午在学校，林薇薇举着北航通知书的笑脸，想起林薇薇塞给她的飞机模型，想起自己说“报了哈工大”时，林薇薇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慕雪（郭凤鸾）薇薇她……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颤。

慕雪（郭凤鸾）她肯定能上北航的，她那么努力。

郭德纲终于放下手里的话本，指尖的烟卷灰轻轻落在藤椅扶手上。

他抬眼看向慕雪，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

郭德纲凤鸾，过来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小马扎，目光扫过她藏在身后的帆布包。

郭德纲高考完了就该松快些，别总把自己绷得太紧，我常说，人要顺势而为，强撑着容易出事 。

慕雪挪过去坐下，帆布包贴在腿边，烫得她直往起缩。

张云雷见状赶紧走过来，故意踢了踢沙发腿，转移话题。

张云雷姐夫，您刚看的那本话本，是不是说薛仁贵征西的？我前儿还听陶阳唱过这段呢。

陶阳配合地敲了两下竹板，刚要开口，就被郭德纲打断。

郭德纲别打岔。

他看向慕雪，指尖在话本封面上轻轻敲着。

郭德纲听你班主任说附中的录取通知书最晚这周末就到了，你的什么时候到？我跟你妈妈还琢磨着，等你通知书到了，就请大伙儿吃顿好的，算是给你庆功。

慕雪的脸瞬间白了，手指死死抠着帆布包的拉链。

王惠见状赶紧打圆场，又往她手里递了一块桃酥。

王惠孩子许是没注意，通知书哪能这么快就到？

陶阳要是怕麻烦，我明天可以去收发室帮你看看。

陶阳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慕雪心上。

她想起高三那年，他也是这样，每天帮她取牛奶，送她上下学。

连她随口提的想看的戏，他都仔细练习，在周末唱给她听。

可如今她要去哈尔滨，要去一个离他两千多公里的地方。

慕雪（郭凤鸾）真的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张云雷要是有难处，就跟我们说，别自己扛着。

慕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怕冷冰冰，就怕这种不知道能不能长久拥有的温暖。

她攥着帆布包的手微微发抖，真怕下一秒那封通知书就会掉出来。

这时郭汾阳突然指着她的包喊。

郭汾阳姐姐，你的包在动！是不是有小松鼠藏在里面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帆布包上，慕雪的心跳几乎要停了。

她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

王惠眼里的关切，郭麒麟眼底的了然，张云雷藏不住的担忧，陶阳复杂的神情，还有郭德纲故作严肃的目光，喉咙里像堵着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帆布包的拉链因为刚才的晃动，又开了些，一角红色的封皮露了出来，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