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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计

一念关山后续之一念荧光暖浮生

杨盈一瞬间怔在原地,似是过了百年之久,她晦暗的眸子里才激起微澜。

“什么意思?”

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大脑却并不想做出承认。

她要沈逸白讲清楚,这一刻,她不想再听他的哑迷。

沈逸白只是勾了勾唇,杨盈的表情似乎在他期望之内,他享受亲手击碎别人珍视之物,然后看着他们希望破灭,内心渐渐走向绝望的过程。

身后响起敲门声,一位墨衣男子推门而入。

他手中端着食盘,在看见屋里的二人后,恭谨地行礼,然后微笑。

“真巧,这饭刚热好,您就醒了。”

杨盈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沈逸白接过他手上的食盘,冲他向后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那人却抱起胳膊,倚在门框上,似是并不想立刻离开。

他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沈逸白,一副看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仿佛对他的举止见怪不怪,沈逸白淡淡瞟他一眼,不作了理会。

“他也是你的人。”杨盈说的这一句是一个肯定句。

她看着二人间异常微妙的氛围,推测那人的身份应该不止是下属这么简单。

那人哈哈大笑,倚着门朝杨盈道∶“这话说反了,应该说他是我的人。”

杨盈微怔。

沈逸白有些恼,挥手将桌上的空茶盏朝他劈去,被那人笑着轻松接住。

“这就生气啦?小逸你竟然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玩笑。”沈逸白冷着脸,斜睨着身后之人。

“滚。”他蹙了眉∶“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人歪歪头,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用颇为宠溺的语气说了声∶“好,都听小逸的。”

杨盈很明显地看见沈逸白额角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因咬紧后槽牙而隐隐颤抖的嘴唇。

这个在她印象里一向处变不惊,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竟也会有让自己不能克制情绪的对手。

那人离开,到最后关门时还不忘朝杨盈露出一个微妙的笑。

杨盈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投向坐在桌前的沈逸白。

见他将食盘上的米饭和鱼肉一一摆放整齐推向自己这边,杨盈淡漠问道∶“李同光会死吗?”

沈逸白将仔细擦过的筷子比对整齐,轻轻放在杨盈面前的那碗米饭上∶“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阿盈快尝尝,不然要凉了。”

“你若让他有任何闪失,我杨盈便是豁出命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冷静说完这句话后,沈逸白往她碗里夹菜的动作明显有了一瞬迟滞。

杨盈一下子坐下来,抱起那碗饭就开始疯狂吞咽,除了不停咀嚼和张大的嘴巴,她全程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是木然的。

沈逸白看着她的样子,略显苦涩地笑笑∶“是么?这么在意他?既在意他,不应该是三贞九烈,抵死不受我半分好么?如何还能吃的下饭?”

杨盈的碗已经见底,老实说,这一路落水颠簸的确伤了她不少元气,腹中早就饥肠辘辘了。

既入了虎穴,就别指望自己能有与老虎硬碰硬的实力,先把自己养肥了,待到合适时机未尝不能凭一己之力全身而退。

杨盈心里这么想着,头也未抬道∶“杀人也得先有了力气,你若怕了,可以饿死我。”

沈逸白却轻声笑了。

“好,过了今晚,我们转陆路继续行程,我周身不会安排侍卫,欢迎阿盈随时来杀我。”

他两眼弯得像月牙,分明是故意逗弄小孩子的语气,杨盈却从里面听出了挑衅的意味。

她扒干净碗里最后一粒米,喝了半盏茶,然后抹干净嘴角,抬眼。

笑吧,她既已不是他从前认知里的杨盈,就迟早会让眼前这个心狠狂妄的家伙付出代价。

——

李同光将朝中一切事务急急丢给初月后就领着人马离开了安都。

一路上他都遵照着老者指的路,翻山越岭,而今距离开安都已过七日。

“你确定他们是沿着这条山道?”李同光掀开车帘,望着车轮外,近在咫尺的悬崖峭壁,问一旁倚坐在车壁旁的老者。

老者的伤还未好,加上马车颠簸,气息依然虚弱,在听到李同光突然抛出质疑的话,他眼底的虚浮立马换上坚定。

“这条路虽险,但却是不多能够避开各处关口,安稳进入褚国的短道。我年轻时走过一次,翻过山头直接就是褚都近郊,当年从宫中逃难出来的人为了避开过境的官兵,都是冒险从这里翻山北上。”

看李同光目中仍含着怀疑,老者继续给他服下定心丸∶“殿下放心,毕竟我也是在荆宫中过了大半辈子的人,这条山道隐秘,除了早年就在宫苑当值的老吏,几乎无人听说过。之前萧逸能扮作宿国商人顺利进入安都定也是走的这里,如今各关口守卫重重,他就是有在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带着夫人这一个大活人冒险,所以此山道便是他们唯一保险的出路。”

李同光蹙起了眉头,看向马车外的眼神变得意味悠长。

“难怪,短短几年安国就突然混进来大量褚国的卧底,孤从前还纳闷,就算老头子当年是无道了些,可也不至于就让边境防守无能至此,原来都是借了这座山的势,如此陡崖绝壁,竟也能被他们摸出一条道来。”

老者埋下了头,手掌下意识地去摩挲伤口的位置,对李同光的话不敢做回应。

朱殷探路回来,隔着车壁对李同光讲了路况。

他说再往前山道就要变窄了,马车过不去,最多只够一匹马通行。

“那就把车留在这里,带着人马排成一列走过去。”李同光面色未有波澜,嘱咐外面的人停了车。

朱殷有些不放心,担忧道∶“这山路细窄,又多布碎石,殿下身份尊贵,徒步行过去有些过于冒险,不若殿下先做休息,让属下带人过去,殿下放心……”

说话间,李同光已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若你们真的能让孤做到事事放心,今日又怎会多出这样一番波折。”

朱殷听出李同光话中是在责备自己没有保护好杨盈,心中顿时生起愧意。

“属下,属下就是死,也一定安全地把夫人带回来!”

李同光朝他看来∶“可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朱殷愣住。

之前他就是冒着必死的决心想拦住杨盈的,但,他依然失败了。

他耳根烫起来,一下变得窘迫。

李同光沿着山路走了几步,然后停下。

“把车上的人带下来,这次能把他看好,算你将功补过。”

朱殷有些茫然的抬头,神情不再紧绷,低声应是。

一行人攀着陡峭的山岩行走,越往后,路越窄,到最后,众人只能背靠着岩壁缓缓挪行。

老者因为有伤,再加上年迈,体力有限,没多久就走不动了,李同光无奈,正想着要不要先将他留在原地,却听他开口道∶“我们不是有绳子吗?殿下若为难,便将我同侍卫捆起来,年轻人有力气,这路没多久就好走了,我抓着他们,也安全些。”

朱殷觉得此计可行,当即第一个解下腰带,穿了绳索将老者与自己绑在一起。

面对李同光有些担心的眼神,朱殷笑笑∶“我力气大,让他抓着我也稳妥。”

李同光没有说话,继续侧着身,随队伍前进。

太阳渐渐落向西侧云海,而前方的漫漫险道却依然看不见尽头。

李同光内心开始生疑,转头问老者∶“你不是说这路没多长了么?”

老者趴在朱殷背后,面显疑惑∶“应该是没多长了呀,哎呦,想是过去这么多年,具体的忘记了。”

“你!”朱殷怒目∶“你耍我们呢?”

话音刚落,天**然传来飞速的振翅声,紧接着是几声气势如虹的禽鸟尖啸,众人猝不及防扭头,天际处竟突然多出了一群苍鹰。

老鹰们奋力搏击着翅膀,气势汹汹,向岩壁上的队伍俯冲而下。

李同光见势,立马转过视线,顺着山道看去前方。

果不其然,再往前就是一处窄隧幽深的峡谷,而这样的地方通常都是山鹰猛禽的筑巢之所。

如今日头下山,正是百鸟归巢的时候,定是这些山鹰归家发现了他们,把他们当成了不怀好意的侵略者。

“快蹲下!”李同光拔了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此时,那群亢奋的老鹰已经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许多士兵碍着险要的地势,难以招架扑面而来的硕大飞禽,伴着惨呼,纷纷跌落山崖。

眼看朱殷背着老者,也即将摇摇欲坠,李同光反手握剑,一挑刃,切断了将二人绑在一起的绳子。

老者失去支持,晃着身就要朝后倒去,被李同光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他将老者顶在悬崖里侧,在顺势挥剑击落两只苍鹰的间隙,倾了身子贴向惊魂未定的老者。

“好胆量,为了让孤上当,你竟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所以故意做出那副怕死的样子,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孤?”

明白了老者的阴谋,李同光几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立刻撕碎。

“那杨盈呢?她既未经过这里,又会在哪里?”

面对李同光的这一质问,老者释然地笑了∶“殿下都自身难保了,现在问小老儿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花发凌乱,混乱中被老鹰抓破的衣衫处映出斑驳的鲜红。

李同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颊和手臂都有伤痕,在同老者说话的时候,朱殷又替他挡下了一只山鹰。

“你既不惧死,那孤便先送你一程!”李同光血气上涌,再也克制不住情绪,青云剑寒光一闪,登时就没入老者腹中三寸。

只觉肩头一阵温热,一股浓浓的腥气随风飘散而来。

老者的头抵在李同光肩上,咧着鲜红的嘴轻笑∶“老朽苟活了八年,早就看淡了生死,如今既得知皇子尚健,复国有望,故今日之结局,也算对得起先皇陛下了。”

随即,他眼神骤厉,突然大喝一声∶“可世道不宁,民生如置水火,也是败其位者赐啊!李同光,你死的不冤!”说完,突然抱紧李同光的身子,直直向前俯去。

朱殷大惊失色,伸手去够,已来不及。

李同光更是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有想到已是将死之人的老者还会在这种情势里继续拖自己赴死,他是多怕自己能活着!

手中的剑还没来得及从老者腹中拔出,整个人便已先一步失去重心,夹着风声一同撞入云海。

心被提起,他被再次失重的恐惧包围,脑内一片空白。耳边除了风声外,还有老者那一声终于如释负重的叹息。

不知为何,李同光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或许这名老者在最初给自己讲述那些洋洋洒洒的经历时,那些话语中的无奈与身不由己是发自真心。

此时,他已不再属于哪个国家,亦不用再听令谁的差遣,他只是一介布衣百姓,只想安稳一生,寿终正寝。

向死即安,他刚刚发出的短叹或许正是一颗心真正落地的声音。

风,像成百上千支流矢在耳边呼啸,李同光知道,马上自己也要死了。

这一次杨盈不在身边,他可能不会再有上次的幸运了。

正这么想,背后突然传来剧痛,出于本能抬手,竟握住了一枚粗糙的东西,坠落感止住了,他被横架在一株茂密的苍松上,而松下仍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李同光有些欣喜,可立马又开始担心起来,即便不会立刻摔死,但被困在这里,时间长了也注定难以活命。

何况他身上还有伤,血腥气若是引来盘旋的秃鹫,那情况只能是更糟。

后背是火灼般地疼,他猜定是松针刺入了皮肤,怕二次失重,他不敢抬力起身,更不敢松开手中的枝干。

伤痛和寒冷折磨着他,他努力让自己保留着意识,若朱殷能活下来,他应该有希望被他找到。

时间悄悄流逝,黑夜来临。

满身的疲惫感让他再也不能挤出多余的气力,看来不得不放弃了,李同光看了看天空惨淡的月亮,失望地笑了笑,他眼睛缓缓轻阖,意识彻底陷入无尽黑暗。

——

密林中,停着两驾马车。杨盈已经再次被迫赶了半月的路,据沈逸白的话说,走出这片林子便是褚国境内了。

连着多日的奔波,杨盈除了吃饭睡觉外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伺候她的下人们也都私下里议论她成日闷闷的,莫不是傻掉了。

只有沈逸白明白,她是在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然后静静等待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

她还在想着怎么逃离自己,然后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沈逸白正在车外烤着一只野鸡,野鸡滋滋冒着热油,焦香气扑鼻。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直支着头,静静看自己,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沈逸白连头都没抬∶“李同光死了,老徐的任务完成的很成功。”

“哦?你已经知道了?不过他只是掉下去了,死没死透这可不好说。”男人戏谑道。

沈逸白给鸡翻了个面,从袖子里掏出盐细细撒起来。

“长清,你在安国开镖局得有五年了吧,你们走镖越过的崇山峻岭不少,怎会不知那种地方掉下去的人多半连全尸都不会留下。”

“哎呀呀,一般人确实会如此,可李同光不是一般人呀,你忘了之前你还是姬尘风手底下的小小幕僚时,献出了多少想要杀他的计策都被他轻松克化了,可见其人有多难杀。如今你又抢了人家的老婆,这口气可不好咽呀。”

沈逸白静静听他说完,盯着火里的鸡,目色幽邃道∶“他死没死,这个结果对我不重要,我想杀他也不是因为要攻取安国,毕竟我心中早已有了成算,一个李同光还不足成为我复国大计的阻碍。”

叫长清的男子挑了眉∶“知道你心气高,也有能耐,你既不是为了他死而杀他,难道是……”他意味悠长地看一眼一旁的马车,笑道∶“为了那个女人?你单纯想要泄愤?哈哈哈,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啊!”

沈逸白提着烤好的鸡站起来,幽幽看着上面冒起的热气∶“鸡自知没了生路,便会放弃挣扎。人若没了念想,就会甘于现状,早点让她死心,后面的路也会少些无意义的折腾。”

他拿着鸡刚要转身,长清忽然探手来夺,沈逸白灵巧一避,面有不悦地看向他。

“不是吧?这么小气!”长清眉一皱,叉了手∶“合着这鸡小逸不是烤给我的呀?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呐!”

“想吃自己去捉。”沈逸白留下这句话径自走向杨盈所在的马车。

长清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摇头叹气∶“红颜祸水,又碰上个见色忘义的,这家伙,迟早要折这女人手里。”

杨盈的车门被叩开,沈逸白将烤好的鸡切在盘里放在她面前。

“尝尝。”

杨盈扫过一眼,淡淡道∶“太晚了,我吃不下太腻的东西。”

沈逸白笑笑∶“吃吧,不然等我给你讲完接下来的事,你就更吃不下了。”

杨盈有些防备地抬眼。沈逸白已经捏起一枚鸡翅放在她的嘴边∶“阿盈快吃,吃完我就告诉你。”

杨盈迟疑着,还是用手接走了鸡翅,缓缓放在嘴边咀嚼。

沈逸白见她听话的样子,心情不自觉舒畅。

“我的眼线传来消息,安国禁军在翻越寒牢山时受到了山鹰的攻击,有一大半的人都被带进谷底了。”他试探地看着杨盈的表情,见她咀嚼的动作渐渐变得缓慢,接着道∶“李同光好像也在其中,他还带着一个老人家,据说两人是同时跌落的悬崖,那么险的地方,少说也有百丈高,你猜他活着的几率有多大呢?”

鸡翅彻底僵在嘴角,杨盈的视线缓缓抬起。

沈逸白笑眯眯的看着她,像只是在诉说一个有趣的见闻。

“阿盈,李同光死了。”

杨盈放下鸡翅,缓慢挤出一个笑∶“然后呢?我凭什么信你?”

面前这个人就是一个由满身谎言堆砌而成的恶鬼,他的话,杨盈已不敢再信半分。这一次,她也不敢保证沈逸白的话不是在故意激自己。

“他身边有一名亲卫叫朱殷对吧?”

杨盈心咯噔了一下,沈逸白与李同光近距离打交道不多,对于朱殷这个名字,他应该是不曾耳闻的。

“我的属下发现他时,他正攀着一块岩壁,咬牙想要爬上来,如今人得救了,明早你就能见到他。”

杨盈搭在裙角的手捏了拳,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安与恶寒开始在心底蔓延。

沈逸白起了身,作势离开。

“你不说李同光死了就要杀我报仇吗?最多还有半月的脚程就到褚宫了,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在车上,你有着最绝佳的机会,可莫要浪费了。”

他下车离去,杨盈的手收回袖口,稳稳捏紧了里面一早就预留好的发簪。

无人时,她经常在车壁上打磨它,如今簪尾的利刺可以很轻易的刺穿一个人的皮肤,如果力道尚可,想要刺穿一个人的咽喉想来也不费事。

马车进入褚国,想离开就会彻底无望,看来,她的离开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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