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弱的旧王国势力自然是没有过多反抗,他们向来如此。
激烈的冲突也就那么寥寥几次。
在某一次战争的收尾,渊正在追逐几个贵族军的残部。
他吼叫着张开臂膀,修长的手臂随便一个横抡,便用这柄死镰割落了一条生命。
残兵败将仍旧四处逃窜着,三五成群, 如同被风吹散的枯叶。
激烈的战斗早已经结束,山谷中残存的余烟漂浮在空中,寒风呼啸着,带来了丝丝冷意,伴随着杂草的摇曳,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焦土的气息。
渊眼神麻木,迅速追赶,他的步伐轻盈而迅疾,如同山间的猎豹。
每一次踏出的足音都带着坚定的节奏,他时而跃过石块,时而绕过涧流。他的动作灵活而精准,展现出卓越的战技和果断的决策。
有些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在渊的身上,却并未将他银装素裹一般,而是让他似乎融入了这个黑暗而残酷的战场。
他毫不犹豫地挥动镰刀,雷霆般的斩击划破夜空,那锋利的刃如同死神之镰,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残兵败将们自然无法逃脱渊的追赶,虽然他们奋力反击,但他们的力量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镰刀如同猛虎的爪子,迅速而准确地瞄准敌人的要害,一个个不幸的命运被判决在黑暗中。
血花飞溅,凄厉的尖叫声和惨淡的哀嚎交织在寂静的山谷中。
“啊……追得有些远了。”
渊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将镰刀扛在肩上,臂膀的线条显得如此紧致有力。
尽管天气很寒冷,但他依旧露出整条手臂,只穿了一件马甲式的盔甲,当然里面有绒毛来保存自己基础的体温。
“诶……”
渊冷漠的看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还有一丝怜悯与同情。
“……安息吧……”
他们都是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或许他们的出身相同,也只不过是强制听取某些命令来这里厮杀搏斗的。
这些人的尸体最后可能会成为一些野兽的粮食,亦或者永远长眠在这片冻土之下。
渊回身离开。
但在他的身后却突然有人出现,他之前从未感知到气息,像是从他的影子里面突然出现的那般。
身体的本能反应告诉他,需要回头给他一轮镰刀,可是那柄银白色的剑却已经架住了他的脖梗。
并在冰冷的剑刃与他温热的脖颈碰触的瞬间,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堕落了……”
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声音他已多年没有听到,但他却永远不会忘记。
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剑上的纹路,更是确定了剑主人的身份。
“堕落……那你呢?你不早就把灵魂献给魔鬼了吗?”
没有回话,但是渊还是可以听到对方鼻息的变大。
“你这些年躲在哪里?不肯面对我吗?现在也是……不过……我现在愿意多听你说一些什么了。”
“我从不曾躲藏,我还是那个我。如果杀害了这片出生之土上的同胞让你感觉心安,那你才是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的人。”
“玄!”
预感到渊将要转身,担心他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不愿意看到兄弟相残,玄还是决定离开。
但他不知道,渊已经成长了,他只是迫切想要了解当年的真相,他相信玄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而会错意的玄却立即反过刀身,用钝面重击渊的脖颈根底。
“不是现在……”
击中脖梗后,渊的身体猛地一颤,失去了平衡。
双手不经意间松开了握着的东西,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他的眼眸瞬间变得迷离,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像被锁住一般僵硬,四肢不听使唤地摔在地面上。
头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滚落出几滴鲜红的血液,弥漫着铁锈的气味。
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呻吟。
身下的地面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连动一根指头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只能看见那一个熟悉的身形离他远去。
“你能找到我的……”
这使他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渊醒来时,医生已经在他旁边了。
他被做了些简单的包扎。
看到渊坐了起来,释立马过来。
“渊!你没事吧?是谁竟能够做到将你打败?”
渊一言不发,充满忧郁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释:
“除了玄,还有别人能做的到吗?倘若有,做到了还能留他一命吗?”
释也立马意会到了,便不再多说,嘱咐他安心养病。
这两天他很头疼,自己取得的巨大战果,却逐渐引起了底下一些志士的不满,因为绝大部分人都还是抱有这种家国共同民族的情感的,对于屠杀同胞,他们感到的更多的是愧疚。
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一是因为自己逐渐膨胀的权力欲望,二则是因为敌国。
他们借着一些名义,装模作样的说是为了保护旧王国势力的利益不被非法侵占,作为灯塔,理所应当的要为他们提供保护。
而事实上呢?
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侵略罢了,他们“收复”的地方,到最后还是划到了敌国的地界。
随着寒冬的到来,旧王国势力们也开始放弃了。
物资越来越匮乏,他们的实力因为日益削割的土地也越来越弱,年轻人很多都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甚至已经开始雇佣那些未成年人和女性来加入战场了。
破罐子破摔,是这么说的,他们将快要被敌国和“义军王国”“占领”的地方,所有能拿的物资全部带走,那些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给烧了。
火焰蔓延得迅猛而狂野,仿佛撕裂了平静的大地。无情的烈焰吞噬着一片片枯黄的草地,将它们化为灰烬。
熊熊的烈焰升腾而上,发出咆哮般的声音,狂潮般向前冲刷。它们似乎拥有了生命,虚张声势地向四周扩散。火势肆虐,烈焰烧毁一切能够触及的东西,将附近的树木和灌木丛化为一堆燃烧的木炭。
滚滚浓烟染黑了长空,扭曲了远山的轮廓。呛人的烟雾充斥着整个区域,天地间弥漫着一股熏人的焦糊味。
所幸尚且没有波及到玄的所在之处,不过也快了,该来的,逃不过。
几天后,渊早就恢复如初,他正在无所事事的散着步。
“我知道你在哪……我怎么知道……”
渊陷入沉思。
释在这时走到渊身边。
而他对渊所说的,却好像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般。
释所说的下一处需要拿下的战略目标地,正是三兄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正是玄如今所在地。
“你还是别去。”
释肯定也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玄现在就在那里,他所担心的还是,因为一些过去的回忆使他的这柄叫做渊的利刃有些钝锈。
“没事,不用担心,至少让我亲眼见证故土的逝去……”
渊也没提到玄,他知道,也许他说了,就又会有各种理由不让他前往。
他坚信玄会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