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珩番外

姜九稚的指尖沾着碘伏轻轻划过王一珩后背的伤口。棉签带起细小的刺痛，却被她哼的跑调儿歌搅得七零八落。王一珩盯着地上吉他的影子，心中思绪混乱。

姜九稚等我有钱了给你买把镶钻石的吉他

王一珩那等我有钱了给你买一大把钻石味道的糖

姜九稚钻石味道是什么味道啊？

王一珩一定的有钱的味道

夜风卷着落叶从门缝钻进来，姜九稚突然跳起来去关窗。月光漏过她单薄的衣服，在地上投出个摇晃的剪影。王一珩望着那个影子，突然发现自己后背的疼，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吉他弦绷在皮肤上的震颤。

王一珩九稚，等我学会写歌，第一首就唱给你听。

姜九稚不是说不学了吗？

王一珩那我以后会学的

窗外的星星亮起来时，他们蹲在医务室墙角，用树枝在泥地上画未来的琴房。姜九稚说要有能看见麦田的落地窗，王一珩说要挂满会发光的拨片。吉他静静躺在旁边，裂痕里嵌着几片未落的暮色。

姜九稚王一珩

姜九稚我明天就要走了

王一珩为什么？

姜九稚我来这里就是要曝光老刀的，结果……

姜九稚我应该走了，别想我啊

王一珩谁会想你？

王一珩羞红着脸别了过去，姜九稚笑着起身将兜里的糖全部塞进了他的掌心。

姜九稚以后你爸打你的时候就含一颗

王一珩什么时候走？

姜九稚明天晚上

姜九稚我先走了，我跟朱师姐姐还有话要说

王一珩攥着黏糊糊的糖纸追到医务室门口，只看见姜九稚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像条摇晃的琴弦没入巷道拐角。夜风裹着凉爽扑进眼睛，他抬手揉了揉，指腹蹭过结痂的伤口，突然想起她哼歌时跑调的尾音。

王一珩可我不想你走

王一珩攥着糖纸的手还在发抖，身后突然传来皮鞋与煤渣摩擦的刺耳声响。他转身时，母亲苍白的脸先撞进月光里，而父亲酒气未散的咆哮像把生锈的锯子，生生撕开夜的寂静。

“又躲这儿装可怜？”父亲踉跄着上前，皮带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一珩本能地护住后背，却见父亲的目光突然放在他旁边的吉他上。他弯腰捡起琴身的瞬间，喉间溢出一声混着酒气的冷笑：“就你还想骗我？这什么破吉他就是你的。”

母亲突然扑过来抓住父亲的手腕：“别再打了……”话尾被皮带破空的声响绞碎。王一珩看着母亲手背上多出的红印子，眼底猩红。

“老子教训自己儿子，你跑上来干什么？”父亲的脸涨成猪肝色，琴颈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王一珩想冲过去，却被母亲死死拽住衣角。

火柴擦亮的瞬间，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琴身。木纹在高温中蜷曲变形，王一珩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却被母亲捂住嘴的手压成破碎的气音。

“学这些能当饭吃？！”父亲踹翻燃烧的吉他，火星溅在王一珩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