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糖

风打着旋儿，把几片枫叶卷到两人脚边，季子攸的手掌稳稳地包住初影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渗了过来，暖得初影心跳都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她抬眸，正撞进季子攸那双藏不住笑意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跟着扬起，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以后可不能欺负我。”

“绝对不欺负！”季子攸立刻挺直了背，语气比上课回答问题还认真，“你要是生气了，我就给你买草莓糖，买你喜欢的笔记本，还陪你去书店，怎么样？”

初影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刚想说“不用这么夸张”，远处初灵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小影！季子攸！你们快过来！这边有好看的枫叶墙！”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往初灵的方向跑去。初灵早就举着手机候着了，见他们跑近，立刻起哄：“你们俩手拉手的样子，我都拍下来啦！要不要看看？”

初影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季子攸攥得更紧。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冲初灵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拍就拍，我们现在是情侣了。”

“哇！真的吗？”初灵眼睛瞪得圆圆的，立马转头看向初璟，“哥，你看！我就说他们俩肯定会在一起的！”

初璟靠在不远处的枫树上，目光落向初影泛红的脸颊，眼底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对着季子攸点了点头——那眼神像是认可，又像是潜台词为“要是你敢欺负小影，我饶不了你”的警告。季子攸看懂了，回了个“放心”的眼神，神情认真。

中午吃饭时，季子攸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肉块一块块夹进了初影的碗里：“你多吃点，下午我们去爬山，体力消耗大。”

旁边的同学瞅见了，立刻起哄：“哟，季子攸，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疼女朋友啦？”

季子攸毫不害羞，咧嘴一笑：“我女朋友当然要我疼。”

初影脸更红了，低头扒拉着饭粒，却悄悄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了季子攸——她记得季子攸不爱吃青菜，却总嘴硬地说“多吃青菜身体好”。季子攸看着碗里的青菜，眼睛微微一亮，一口就吃了下去。

下午爬山时，山路有些陡峭，季子攸一直走在初影身侧，时不时伸手扶她一把。到了山顶，整片枫叶林的景色尽收眼底，红色的枫叶像一片翻涌的海浪，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季子攸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拉着初影走到观景台边：“来，我们拍张合照。”

初灵自告奋勇当起了摄影师：“放心，我肯定把你们拍得美美的！”

照片里，初影微微靠在季子攸身边，两人都带着笑容看向镜头，身后是成片的红枫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明亮又柔和。季子攸看着照片，声音压得低低的，只对初影说了句：“这张照片我要洗出来，放在我的书桌前。”

初影轻轻点头，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秋游结束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季子攸骑着电动车，载着初影走在前面，初灵和初璟骑着自行车跟在后头。晚风微凉，初影下意识地往季子攸身边靠了靠。

季子攸察觉到了，稍稍放慢车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初影身上：“别着凉了。”

外套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洗衣液香，初影裹紧衣服，小声嘀咕：“那你怎么办？”

“我是男生，不怕冷。”季子攸笑了笑，又补充道，“再说，只要你不冷，我就不冷。”

到了初影家楼下，季子攸停下车，看着她：“明天早上我还来接你上学。”

“好。”初影点点头，把外套递给他，“你的外套。”

“不用，你拿着吧，晚上冷，明天上学再给我就行。”季子攸说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一颗草莓糖递给她，“这个给你，晚上睡觉前吃，甜甜的，做个好梦。”

初影接过糖果，低声嘱咐：“那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季子攸目送她上楼，直到看到她家的灯亮了起来，才骑着电动车离开。

初影回到家，把外套挂在衣柜里，又拿出那颗草莓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一点点在舌尖化开，她的思绪飘到今天的一幕幕：山顶的合照、季子攸握住自己的手、还有那句“甜甜的，做个好梦”。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空气都是甜的。

第二天早上，初影刚走到楼下，就看见季子攸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拎着热腾腾的肉包和豆浆，还有昨天她交给他的外套。

“早啊。”季子攸把早餐递过来，“快吃吧，还热着。”

初影接过早餐，和季子攸并肩朝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