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游

周五一早，校车刚停在郊外的草坪旁，初影就被窗外的景色惊得眼睛发亮——成片的蒲公英在风里飘，远处的小溪泛着粼粼的光，连空气里都带着青草的香气。她刚想转头跟季子攸分享，就见他已经拎着两人的野餐垫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个草莓图案的保温袋：“我妈早上煮的草莓银耳羹，还热着，等下歇脚的时候喝。”

全班分成几个小组活动，初影和季子攸跟另外三个同学一组，负责采集标本。季子攸提前查了资料，带了本植物图鉴，走在小路上时，总把长在高处的蕨类植物轻轻摘下来，递到初影手里：“这个叫肾蕨，叶子的形状特别好看，夹在书里做标本刚好。”初影蹲在地上捡三叶草，忽然发现一株四叶草，刚想喊季子攸来看，就见他已经蹲在她身边，手里举着拍立得：“别动，我把你和四叶草一起拍下来。”

照片里，初影举着四叶草笑，阳光落在她发梢，季子攸特意把照片里的四叶草拍得格外清晰，还在背面写了“初影的幸运草”。

中午野餐时，大家围坐在野餐垫上分享食物。初影刚打开自己做的草莓三明治，就见季子攸把保温袋里的银耳羹倒在小碗里，递到她面前：“先喝点热的，垫垫肚子。”旁边的同学见了，笑着打趣：“季子攸，你对初影也太贴心了吧，比对自己还上心！”季子攸耳尖一红，却没反驳，只是帮初影把三明治的包装纸拆开：“快吃吧，等下还要去小溪边捞小鱼。”

下午去小溪边时，初影蹲在岸边，看着水里的小鱼游来游去，却不敢伸手。季子攸见了，从书包里掏出个小鱼网，轻轻帮她捞了两条小虾米：“这个不咬人，你可以放在小瓶子里，带回家养着。”他说着，还帮初影把小瓶子装满水，又在瓶口扎了几个小孔：“别闷着它们。”

夕阳西下时，老师组织大家在草坪上玩游戏。玩“两人三足”时，初影和季子攸一组，他特意把绑带系得松一点，怕勒到她的脚踝：“等下我喊一二，我们一起迈脚，别着急。”游戏开始后，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连旁边的同学都忍不住喊：“你们俩也太有默契了吧！”冲过终点线时，初影不小心晃了一下，季子攸立刻扶住她的腰，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返程的校车上，初影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景色，手里还攥着季子攸帮她捞的小虾米瓶子。季子攸坐在她旁边，从书包里掏出片压好的肾蕨标本，递给她：“这个给你，夹在语文书里，下次上课看到，就能想起今天的郊游啦。”初影接过标本，发现标本旁边还放着颗草莓糖，糖纸上写着“今天的你，比草莓还甜”。

她偷偷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转头看向季子攸，他正靠在椅背上睡觉，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初影轻轻把糖纸叠成小方块，放进帆布包的侧兜——那是她专门用来装季子攸给的小物件的地方，里面还躺着之前拍的链坠照片、摩天轮挂件的备用绳。她侧头盯着季子攸的睡颜，看着他嘴角浅浅的弧度，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又飞快收回手，像做了件偷吃糖的坏事，脸颊悄悄发烫。

校车快到小区门口时，季子攸忽然醒了，揉了揉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问：“小虾米还好吗？没晃到吧？”初影把小瓶子递给他看，两条虾米在水里轻轻游着，他才松了口气，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透明盒子：“这个给你，我早上特意找的，装虾米刚好，比塑料瓶透气。”

车停稳后，两人并肩往小区走，晚风把草坪的青草香带过来，混着初影发间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快到老槐树下时，季子攸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颗用红线串着的小珠子，珠子是淡绿色的，像极了今天摘的肾蕨叶子。“我中午在小溪边捡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觉得颜色好看，就找老师要了根红线串起来，给你当手链挂坠。”

初影伸出手腕，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珠子系在草莓糖链坠旁边，绿色的珠子和粉色的链坠靠在一起，意外地好看。“以后你看到这个珠子，就会想起今天的小溪和肾蕨啦。”季子攸说着，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腕，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好像飘着甜甜的泡泡。

“对了，”初影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今天拍的四叶草照片，背面多了一行她写的小字：“和季子攸一起的幸运日。”她把照片递过去：“这个给你。”季子攸接过照片，指尖反复摸着字迹，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星：“我要把它夹在课本最前面，每天上课都能看到。”

分开时，季子攸又叮嘱：“明天早上我还在豆浆摊等你，给你带刚煮好的茶叶蛋，你昨天说想吃。”初影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楼道，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低头晃了晃手腕——绿色的珠子和草莓糖链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重复着今天的快乐。

回到家，初影把小虾米放进季子攸给的透明盒子里，又把肾蕨标本夹进语文书第32页——那是之前季子攸帮她整理易错字的地方，现在标本和笔记放在一起，满是属于他们的回忆。她趴在书桌上，翻开日记本，把今天的拍立得贴在纸上，旁边写满了小字：“今天和季子攸一起玩了过山车，吃了草莓棉花糖，他给我系了新的手链，还记着我想吃茶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