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漾依言望去,果然见烛火外圈泛着层极淡的白,像蒙了层雾,连跳动都带着点瑟缩,真的像她此刻的心跳,擂得慌。
叶初我小时候总做同一个梦。
叶初忽然开口,声音还是淡淡的,却比刚才松了些,她指尖的蓝光没散,落在烛火上
叶初梦到掉在冰湖里,湖水冷得像针,往骨头缝里钻,我喊不出声,也动不了,后来我祖父教我,把梦说给火听。他说火是活的,能把怕的东西烧化。”
梨漾的睫毛颤了颤。她望着叶初的侧脸,她的轮廓很清,眉峰微微蹙着,不像在说心事,倒像在说件寻常事,可那句“喊不出声”,却轻轻撞了撞她的心。
“试试?”叶初抬眼看向她,眼底没什么情绪,却也没逼人的意味
叶初不用真说,心里想就行。比如……你现在最怕的是什么。
梨漾闭了闭眼,睫毛在眼下扫出片浅影。她不敢想“代价”,不敢想“暗黑力量”,可那些念头像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她只敢想最浅的那层——她怕自己没用,怕辜负欧趴他们的眼神,怕哪天醒来,连这些围在床边的身影都见不到了。
她在心里轻轻念
梨漾(我怕...我做不到,会让所有人失望)
话音刚落,烛火忽然晃了晃。刚才泛白的边缘慢慢褪了,染上点淡金,蓝光也跟着柔和了些,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清冷,倒像层软纱,轻轻裹着烛火。
叶初的指尖离开了烛火上方,蓝光渐渐收了,只留烛火在那里稳稳地燃着。
叶初她拿起旁边的忘忧草,放在烛台边,干草的浅褐与烛火的暖黄凑在一起,竟有了点温软的意思,
叶初它没笑你,也没怪你。
梨漾睁开眼,望着那抹淡金的烛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闷堵的感觉松了丝缝。
“不用急。”叶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抬头,声音依旧淡,“第一次都这样。”她把那支忘忧草往梨漾那边推了推
叶初这草放你枕边,夜里要是再慌,就摸摸它。
梨漾看着那支干花,指尖动了动,终于没再绞衣角,轻轻伸过去,捏起了草茎。干草的触感有点糙,却带着阳光晒过的暖,她捏在手里,竟觉得心里稳了些。
叶初这才抬眼,看了看她捏着草茎的手,嘴角极淡地弯了下,快得像错觉。“今天就到这。”她拿起托盘,没再提“说话”的事,“明天这个时辰,我再来。”
她转身往门口走,步子还是很轻,走到门边时,她停了停,没回头,只留下句
叶初烛火没灭呢,它还在听。
梨漾看向烛火,淡金的火苗还在跳,暖黄的光落在她手背上,把捏着草茎的指尖照得明明的,烛火燃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点火苗慢慢矮下去。
回到宿舍以后,她把忘忧草放到枕边
她真的还能再开口嘛